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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豔兵露出壞笑:“我懂了,指導員。”李二牛沒反應過來:“啊?你啥時候成指導員了?”
“他逗你呢!”何晨光笑笑,伸出右手,“為了我們的人民曾經的血和淚——”
王豔兵伸出右手,兩人看李二牛。李二牛呼吸急促。何晨光期待地看著他。終於,李二牛伸出右手,三隻手握在了一起。
“——提高警惕!”
“——準備打仗!”
第42章 (1)
1
夜裡,範天雷拿著那張照片,默默地注視著。陳善明看看照片:“你準備告訴他嗎?”
“還不是時候。”範天雷看著照片搖頭。陳善明嘆了口氣:“這孩子太不容易了。”
“沒人容易,都不容易。”
“其實我真的覺得你太殘忍了,五號。”陳善明說,“他完全可以過另外一種生活。如果他不來當兵,如果他不來我們這裡參加集訓選拔,如果他……”
“你不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好兵嗎?”範天雷說。
“覺得,但是這對他個人太不公平了!”
“他是做好兵的材料,就應該保衛祖國,否則練武幹什麼?”
“難道是個練武的就應該來當兵?”
“別人可以不來——”範天雷看了看照片,“他不能不來。”
“為什麼?”陳善明問。
“如果你的父親被壞人害死了,你會釋懷嗎?”
“當然不會!”
“他也一樣。”範天雷說,“一個人的一生只有幾十年,是壓抑著,還是爆發出來呢?他承載的東西太多了,如果沒有一個心靈的出口,這一生也許會過得很風光很富有,但是他不能釋懷,他不會得到幸福和快樂。記住,真正的幸福和快樂,不是來自物質,而是來自心靈!”
“五號,你當初招他當兵的時候,怎麼知道蠍子一定會出現在大陸呢?”陳善明問。範天雷搖頭:“我不知道,我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如果蠍子不出現,何晨光不能報仇,那他怎麼釋懷呢?”
“狹隘了。”範天雷搖搖頭,“我所說的心靈的出口,並不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一個男孩子,你該知道父親對他的意義多重要。他從小就沒有跟父親生活在一起,母親又因車禍去世,等於是半個孤兒。他的內心很封閉,他希望能夠跟父親在一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五號。”
“他的父親犧牲了,但是在他的心裡,父親沒有死。”
“這個道理我懂,只是我不知道他怎麼跟他的父親在一起呢?”
“成為和他父親一樣的人。”範天雷說,“當父親跟他融為一體,父親的生命才真正得到了延續。”
陳善明還在回味。範天雷笑笑:“你會明白的。走吧,該操練他們了。”
深夜,宿舍已經熄燈,鼾聲四起。何晨光躺在床上想心事。“咣噹!”宿舍門被踹開,陳善明衝進來舉起自動步槍一陣掃射,菜鳥們立即爬起來穿衣服——這已經成為號令了。
訓練基地,菜鳥們全副武裝,肅立。範天雷走到他們跟前,鄙夷地罵道:“草包!”所有人都不吭聲。
“一個草包,我還能容忍!因為軍隊很大,個把草包濫竽充數還是可以理解的。一群草包,我不知道怎麼容忍?!”範天雷看著他們,“你們以為戰爭距離你們很遠嗎?以為現在是當和平兵少爺兵的時候嗎?是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悠閒時光嗎?不是!就在今天下午,就在我們觀摩死刑的刑場上,差點兒爆發一場真正的戰鬥!”
菜鳥們都睜大眼,何晨光也有一點兒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