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頁)
「思勉,為父早讓你別招惹那小妮子!何以一再碰壁、撞到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
宋思勉不發一語,默默承受責備。
對面的宋思銳則欲語又休,眼底暗藏思慮。
晉王怒上加怒:「還有思銳!平白無故鬧什麼?難道不曉得你哥和那小妮子的恩怨?瞎摻合!」
宋思銳平靜凝視父親,語調沉緩:「兄長想要的,我就必須得讓?」
「你、你這什麼話!」
晉王絲毫沒預料歷來謙和的小兒子竟口出頂撞之言,激怒下嗓音發顫。
「兄長在王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整整二十三年,而我,同為您的嫡子,卻遭人構陷,背上『刑父克母傷兄』的罪名,流落他鄉,受盡屈辱和磨難,總算在日夜苦練中爭得一片小天地,已立心留在海外度餘生。
「數月前,兄長失去雙腿,您急召我千里歸京,好讓晉王府威名不墮……您監管宗正寺,掌控皇族事務,公務繁忙,大抵無需考慮兒子所想所需。」
宋思銳態度平和淡然,無怨無怒;反之,晉王如字字錐心,怒中有愧。
未等父親接話,宋思銳又朝長兄掀了掀唇角:「這些年,我依足謝家意願,雲遊四方,從不曾動過爭搶世子封號的念想……即便昨日午後,謝相爺與我會談……」
「舅舅怎會和你……?」
「這話,你該去問他。」
若非謝丞相秘密約見,宋思銳不可能出現在王府最僻靜的院落,更不會碰見巧媛虐待昀熹。
所幸,那點伎倆對於水性出類拔萃的昀熹而言,連半碟小菜都算不上。
他早應從她驚人龜息能力看透一切的。
偏偏那一刻,她穿得華麗浮誇,臉上妝容半落,鋒芒盡褪,不但任人宰割,還流露出全然不認識他的好奇與迷惘!
他暗笑自己相思入骨,誤把別的妙齡女子看錯成意中人,念在林伯父份上,三言兩語助她把人打發了。
自傍晚聽了那段詞,再加上無意中展露的胎記,他不顧一切帶走她,只盼著她是鬧彆扭才裝模作樣糊弄他。
沒想到,是真忘事。
麻煩大了。
···
從短暫沉思中回過神,宋思銳繼續原來的話題。
「兄長,謝相爺尋我,自是為你;而我,正好有陳年舊帳要清算。」
「陳年舊帳」四字,滅了宋思勉的半數氣焰。
他一直以為,三弟自幼被捧在手心,除孝離京時不過十一歲,天真單純,自是看不出謝家人暗中布的局。
畢竟連他也是後知後覺。
到頭來,還是小覷了。
在晉王皺眉注視下,宋思銳不緊不慢取出一油紙包裹物,小心翼翼開啟,向父兄展示內藏之物。
一枚帶鏽的小飛錐,以及書信殘片。
宋思勉覺暗器眼熟,再看微發黃信箋上「格殺勿論」、「南行」等字跡時,頓時鬢角滲汗。
最熟悉不過的字跡,出自舅舅謝相之手。
「三弟,這是……?」
「十年前,我隨外祖父南下途中,遇殺手追截。外祖父奮不顧身,先為我擋下這枚帶劇毒的流星錐,後擊斃對方,再輾轉查得同夥住處,尋獲撕毀的書信。」
晉王臉色瞬間暗沉:「當年為何沒說?」
宋思銳笑意苦澀:「孩兒老早被釘上『不祥』之名,心懷愧疚,自願遠遁,又豈敢作掙扎?外祖父身中奇毒,獨力難除,因此帶上我……東渡海域,去長陵島求助於秦老島主。」
「不,」宋思勉辯解,「舅舅不可能下此毒手!」
他深信,謝相只想守住應得權利,等他獲封世子後,才把宋思銳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