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歲歲照海棠(第1/2 頁)
無人知道陛下和貴君在殿中說了什麼。
只知道二人出來之時,貴君臉上沒了方才的愁雲慘霧,整個人神采奪目,就連身上的病態都減了幾分。
慕饒和鳳傾並肩站在一處,他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不知陛下要如何處置碧落。”
鳳傾問道:“你想朕如何處置他?”
慕饒試探著說道:“碧落此舉是該嚴懲,但說到底他不過是一介奴僕,只會聽令行事。且幸好這次有云谷主在,玉貴君並無大礙,不如,賞他一頓板子將他送回北地吧。”
鳳傾斂眸不語。
慕饒怕她誤會,忙解釋道:“我並不是為他開脫,只是不忍見一條性命就這樣交代了。若陛下要正綱紀,為玉貴君作主,那怎麼發落他都是應該的。”
鳳傾啟唇道:“就按你說的辦。”
將人送回北地,權當作敲山震虎,倘若慕祈聰明,便知道及時收手,但倘若她仍賊心不死,鳳傾不介意讓大雍軍士往煊國實戰歷練一番。
見鳳傾同意,慕饒心中感佩,暗道:也唯有陛下這樣歷盡磨難還懷有慈悲之心的人,才能擔得起這萬里江山吧。
鳳傾看向不遠處的席玉,臉上不自覺帶上笑意,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慕饒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若說羨慕,他自然是羨慕極了,但也明白情之一字,最難強求。
忽的一陣風起。
席玉的面紗被吹開一角,如玉的面容堪堪落入了慕饒眼中。
“原來是他。”慕饒心中驚詫。待回過神來便生出了無限感慨:天下男子,陛下召之如探囊取物,但卻獨獨鍾情一人,初心不改,方得始終。
今生能得陛下這樣的妻主,已是無所求了。
鳳傾走下玉階,將席玉攬入懷中,輕嗅他髮間的清香,心中一片熨帖。
“你怎麼不問,我和慕貴君說了什麼?”鳳傾低語,嗓音故意帶上了些喑啞。
“陛下開懷,慕貴君展顏,想必說的事一定是極好的。”席玉的聲音如珠玉落盤,溫潤清冽煞是好聽。
鳳傾大笑,擁著席玉坐到了那棵海棠樹下。
眾人識趣地退下,將這一方清淨留給她們二人。
春日是海棠花最盛的時節,千層萬重似雲若霞,微風吹過,偶爾有花瓣隨風飄下,落在席玉肩頭,鳳傾便會將它撿起來,綴在他鬢邊,笑他嬌俏得像個剛過門的新夫郎。
席玉向來不善玩笑,只能任她調笑,回以一個嗔視伴一句:“陛下又忘形了。”
說來也怪,過去鳳傾最厭惡他的說教,如今卻覺得這樣也很好。
“席玉,你知道海棠花的花語是什麼嗎?”鳳傾認真地注視著席玉碾碎了星辰般的眸子,問了一個他並不解其意的問題。
席玉搖頭。
鳳傾抬手撫上他鬢邊那抹豔色,說道:“海棠花的花語是卑微的苦戀,也代表著男女相愛,沒有結果。”
席玉原本期待地望著鳳傾,但聽到海棠花竟代表如此傷情的意思,便別過眼去,說道:“此意不好,陛下莫要再說了。”
鳳傾掰過席玉的臉,讓他和自己對視,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又說道:“還有一句,叫'易改最是人心,唯有海棠復當年’。”
席玉愣住,只覺鳳傾眸中的繾綣彷彿旋渦一般,牢牢地吸著他,讓他無法抽離。
驀的,一個帶著涼意的吻落在了席玉的額前。
聖人獨坐高臺,不沾風雪,她卻執拗地讓他與自己在一處。聖人歷劫,便生凡心,有了凡心,便生貪戀。
鳳傾自覺褻瀆了神明,偏又放不開手。
她於頹荒中睜眼,懷著遇佛殺佛的戾氣,誓將踩著屍山血海生殺予奪。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