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第1/2 頁)
從篝火臺拂來的熙和暖意悠悠揚起兩頰齊肩的鬢髮,她不由自主追隨乘著那搖曳火光、那舒捲晚風躍動浮掠的身影,在分分合合的浪濤之間,比藍鳥還靈敏、比雄鹿還剛健。她聽見自己坦誠地解釋:&ldo;你留下的藥草集上,不是標註了一種奧比族人帶進來的植物嗎?他們興建居住的村子在最後同盟之戰後沒落,你正是在那時離開了林地。&rdo;
埃美爾半晌不發一語,末了恍若未聞道:&ldo;王受傷的地方雖多,但經過這些天已癒合得差不多。適量的酒和舞蹈不會影響傷口。&rdo;
&ldo;所以才說,多虧你趕來了。&rdo;當前失去的再難以挽回,重要的是能盡己所能扭轉什麼。
埃美爾釋懷般低嘆一聲,猶欲再說,卻看到路玲讓玩瘋了的一個女精靈一把扯進了舞池。
拉著小提琴的格洛芬戴爾抬眼瞥見小姑娘滿臉失措,不由分說把節奏帶得更歡快,令路玲強烈懷疑他在幸災樂禍,而另一邊吹奏長笛的哈爾達居然跟著學壞,緊湊的旋律使場上舞者的動作愈加目不暇接,整體觀感偏又一氣呵成流暢優美。熾烈的氣氛、行雲流水的讚頌,教原只在池外流連的眾精紛紛躍躍欲試,無需邀舞也不請自來。
路玲筋骨的柔軟早超越大多同族,僅接受過最先兩位舞伴的領舞,便適應了這場舞宴的步調與節拍。瑟蘭迪爾當然清楚她出現在了舞池中,縈繞她的風告訴他,她怎樣從生硬窘迫變得遊刃有餘,怎樣從亦步亦趨變得投入,甚至是作領舞的那一方。瞧瞧這個異族的女子,她如此忘我入神,猶如一株花圃間錯過了花時盛開的風鈴草承著月色迎風擺動,清嫣的紫藍裙裾因她的熱情和籠罩的焰光紅暈,生生透出驕艷之意,連換舞伴後久久落單了亦全然未察。
漸處舞池中心的他何嘗不是無人共舞。
他們像兩道初始平行的漣漪,於各自的軌道上蕩漾著粼光,然而在沒人可預測沒人曾知曉的時刻、在波瀾極致推湧的盡頭,它們交合到了一起‐‐由一個無足輕重的點,到一段將信將疑的弧線,再到願意擁抱全部的圈環。
這就是他們最終得以邂逅的過程。明明原來毫無交集,明明有太多太多在曲樂休止前仍失之交臂的可能。
路玲微喘著氣,不敢置信她的手心正覆在瑟蘭迪爾的手掌上。看起來他也有些錯愕,可並未直白表現出絲毫的嫌棄。她該為此鬆一口氣嗎?
本能的退卻比思想更早一步叫她把手收回牢貼身側。
飛上臉頰的熱度直逼耳垂,她一個字都擠不出,向他施了一禮便匆忙退場,只盼望那顆狂跳的心沒引起他過份的注意。
出了哄鬧圍觀的人群,撲面的冷意讓她頓時清醒了不少。
不知不覺往宴會的邊緣走去。這邊的樹木間距比主場地周圍的要稀疏,因朝向北面以及更靠近黑山脈的投影,樹蔭也顯得不那麼豐鬱。
隔著疏落的枝丫,只一眼,路玲便望見在矮丘上站哨的提努維安。
確如格洛芬戴爾說的,自己的視力快趕上神的首生子女了?她在心裡苦笑搖頭。
其實今晚普天同慶,即便嚴格按照規定去站哨,每一名守衛也都會有充裕的時間輪流下來參加慶宴。
但提努維安打她認識他起,就總表現得異於旁人。儘管,路玲也說不清眼前的還是不是同一個精靈,那個在大海岬、在日落港對她目無表情,卻一直耐心陪伴的侍從。
若非埃美爾無意提起,她大概永遠不會知道費蘭竟與他有著親緣關係。
也只有在那時候,她方能窺探到提努維安完全不像表面般對周遭漠不關心。
&ldo;作為父親的你,看著兒子長成了如故國土地上的一株高壯的山毛櫸,然後為保衛新的王國折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