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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帶著未睡醒的嘶啞，卻有一種慵懶性感的味道。

孟陽心中一跳，立刻收回腳步，回身走過來，&ldo;醒了？你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我要出門……&rdo;

&ldo;我想喝水！&rdo;

孟陽趕緊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遞進帳子裡。沈青卻只拿手碰了碰，並沒有接，&ldo;有熱的沒有？&rdo;

客房裡只有一個取暖用的爐子，水確實早就涼透了。

&ldo;你等等！&rdo;

孟陽將銅水壺坐在暖爐上，一面等水熱，一邊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ldo;我早上要出門一趟，若是早飯趕不回來，你就自己一個人吃。&rdo;

一想到沈青沒有辦法走到院門口接早飯，他又拿起書案上的紙筆，&ldo;我給送飯的小沙彌寫個字條貼在門口，讓他把飯菜送到房門口來。你等他走了，再拿進去吃。&rdo;

沈青喝了熱茶，便沒有再說話，彷彿是又睡著了似的。

孟陽忽然生出了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為了養家餬口，要起大早趕著上班的男人。

匆匆出門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還想著&ldo;我負責掙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rdo;這句話，臉上不自覺地就帶上了滿足的微笑。

他心想，若是以後每天出門的時候，能得到沈青的一個告別吻就再完美不過了！

孟陽前腳剛走，沈青後腳就起來了。她一宿沒睡，此刻卻還是精神奕奕。她從枕邊摸出昨天從秋紅那裡借來的縫衣針，針尖早已經在石頭上磨圓了。

她在自己受傷的腳踝附近依次下針，不過一會兒，再按壓那腳踝處，就只感到輕微的麻癢，已經感覺不到痛了。這是個飲鴆止渴的法子，傷勢一點沒有好，可是卻不影響她走路。

沈青立即下床，悄悄溜出自己的房間，來到隔壁院子。推開虛掩的房門小聲喚道:&ldo;曹夫人，是我……你醒了嗎？&rdo;

帳子裡立刻傳來一聲回應，&ldo;沈小姐！我在這裡！&rdo;

沈青急忙走過去，撩開曹夫人的帳子，見她早已穿好了衣服，梳好了頭正乖乖仰躺著等她。不禁微笑道:&ldo;曹夫人起的真早！&rdo;

曹夫人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急切地道：&ldo;秋紅說你認識我那苦命的孩兒，她說的是真的嗎？&rdo;

沈青朝她點點頭，&ldo;我和他認識有四年多了！他過得很好，先學的文，後來又學的武。走在路上，人人都要喊他一聲先生。嗯，他最近還娶了個貌美的妻子……不過我要等到下山的路上才跟你講！&rdo;

屋子裡沒有其他人，沈青便自己蹲下身去，幫曹夫人把鞋子穿好。兩人一起走出院子，手挽著手向著那寺院的羅漢堂走過去。

此時天已大亮，轉到羅漢堂後邊，可以看見那裡有一段青石臺階。臺階又窄又陡，僅容一個人透過，向著山下的方向消失在枯敗的灌木叢中。

沈青先自己下到臺階上，又朝身後的曹夫人伸出手，&ldo;夫人小心！住持說往下走半個時辰，就有人在那裡接應我們了！&rdo;

曹夫人小心翼翼地將一隻腳踏在臺階上，&ldo;沈小姐，現在可以說了嗎？你剛才說我兒娶了媳婦，那又給我生了幾個孫兒孫女呢？&rdo;

沈青臉色微紅，&ldo;孫兒什麼的暫時還沒有，不過將來一定會有的！&rdo;

&ldo;那你再給我說說他現在的樣子。他長了多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