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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可不止關乎嵩岱宗。」無量道。
許知媚挑了挑眉,笑道:「落神山的事,我可管不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緘默不語,摘星閣一時安靜得有些針掉可聞。
無量嘆了一口氣,沉聲道:「落神君明明應該遵守不插手五界事務的約定,卻強留吾宗大弟子,這樣只會消耗吾輩對落神君的尊崇。」
「如若落神君的權利沒有邊界,倚仗深不可測的神力在五界為所欲為,那吾等又該怎樣向五界生靈交代?」
「這一次是我嵩岱宗,下一次就該輪到你們了吧……連一個說法都不能討嗎?因為畏懼落神君強權,我們這一群上神連一個小輩都不敢去保?」
許知媚不吃他這一套,撫了撫長發:「可我們也是落神君的小輩啊。若說插手五界事務……除了一萬年前淨化封印之境和如今收留無心鬼,他什麼也沒做啊,前者還是他為五界做的好事呢。」
去子求聞言點了點頭,接話道:「你先給落神君發個仙訊?把事情問清楚再說罷。」
「你以為我不想嗎?落神君一直沒有回覆,我也是不得已……」無量嘆了一口氣。
「那便派人送信,在落神山結界外多溜達幾圈,落神君覺得煩了自然就接見了。這種事還要我教你?都是幾萬年的老烏龜了,別跟我們玩心眼好嗎?」
去子求覺得無趣,抬步就要離開。
許知媚忍俊不禁,低低地笑了一會兒,一陣迷香散開,原地已經不見她的蹤影。
墨桑和冬青見狀,朝無量打了個招呼,也掐了個訣離開了。
無量獨自站在摘星閣中央,許久沒有動作,面色陰沉如水。
鬼域。
蘼蕪站在結界外,兩界相交處的風很大,吹得他的外袍獵獵作響。
前方隱約走來一個身影,同樣穿著黑色的外袍,腰間纏著繁複詭秘的配飾,頭髮被吹得微亂。
「在落神山。」他低聲開口。
「落神山?」蘼蕪皺了皺眉,思忖片刻道,「落神君什麼時候也會插手外界事了?」
「不清楚。」墨桑頓了頓,又道,「你少摻和點這些有的沒的,別又害了自己。那落神君不是好相與的,別想著和他搶人。」
「你和渙清好好過著,別想太多了。當初的事情也不能怪你們,最後那個神秘人說話未免刻薄,無心鬼該有此一難,一切都是註定的因果。」
「此次魍魎血池消失,未嘗不是他的福報,對於鬼界百姓亦是福祉。別陷入魔障了,早點想開對你們都好。」
蘼蕪聞言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但墨桑沒從他的神情裡感受到一絲釋懷。
他嘆了口氣,上前幾步拍了拍蘼蕪的肩,語氣有些酸澀:「好好保重,弟弟。」
☆、短時淪陷
翌日,落神山。
溫柔的春光從木質鏤窗外灑漏下來,不遠處鳴鳥高飛,風聲輕微。
柳徵雲睫毛輕輕地顫了下,惺忪著睜開了眼。
難得的好眠。
他正待翻身坐起,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懷裡多了一個人,腦袋正枕在自己的左臂,雙目輕闔,平靜地睡著。
是江潭月。
柳徵雲眉心猛地一跳,連忙掀開薄被一看。
還好——兩個人都穿著內衫。
他重重地吐了口氣,偏頭直直地盯著懷裡的人,眼神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軟。
江潭月睡著的時候,眉頭還是輕輕皺起來的。他的臉色帶有種不健康的蒼白,鼻峰挺翹,薄唇微抿,眼底有著淡淡的青影。
柳徵雲不自覺地捏了捏他的肩頭,他知道那裡過分瘦削,有些硌手。
這人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