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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齊策聞聲趕了過來,他驚訝的問了一句:“如此快?”
趙武看了一眼長魚矯,長魚矯低眉順眼,彷彿一心等待趙武閒下來再交流。
趙武想了一下,又問武鮒:“怎麼回事?”
武鮒回答:“三郤拘捕了大夫伯宗,並快速殺之,而後,他們在國都大肆搜尋伯宗餘黨,導致國都上下一片驚駭……”
趙武望向齊策,齊策解釋:“伯宗大夫是晉國有名的智者和能臣,此人知識淵博、智慧而直爽。昔年曾出謀劃策,幫助先君討伐甲氏,使我晉國無東顧之憂。”
趙武又望向武鮒,武鮒繼續解釋:“我等去王宮請了御醫,而後到韓伯府上報信,韓伯說:‘郤家恐怕要完了。善人是天地的綱紀,他們連善良的人都不放過,如此草率殺害,郤氏不亡還等什麼!’韓伯讓我帶話給你:不要管門外是非,閉門緊守,誰來了也不見。”
齊策趕緊又問:“三郤還牽扯逮捕了什麼人?”
長魚矯在一旁低聲插話:“其餘的人都不說了,主要是欒弗忌,三郤說他是伯宗餘黨,捕而殺之。我還聽說,伯宗的兒子伯州犁已經出逃,可能打算流亡楚國。這欒弗忌是欒元帥族人,元帥在欒弗忌遇害後說了四個字:晉國怨府!”
欒弗忌是晉國執政、元帥欒書家族的人,三郤這次敲山震虎,把矛頭指向了元帥,可以想象他們的大膽與狂傲。而欒書是何人,這是一個老奸巨猾的陰謀家,遇到三郤的旁敲側擊,他怎麼反擊是可想而知的——由此推敲,國都徹底亂了,家族1與家族可能殺成了一團。
齊策眼睛一閃,馬上插嘴:“長魚矯,我趙城勢力小,恐怕不敢收留你,不過,我們可以把你送到其他地方,比如……”
齊策嘎然而止,斜眼看著趙武,等待對方補充。趙武像是沒聽到,他指了指趙莊姬的房子,這時,御醫已經走出趙莊姬的房間,並低聲吩咐侍女們準備點什麼,巫師要開藥方了。
長魚矯身子往跟前湊了湊,側耳傾聽屋內的談話。
竹簡時代,醫生們開藥方是不用寫的,因為一個個字往竹簡上燒錄太麻煩,所以這時代,醫生都是口授藥方,然後讓侍女們記憶,再分頭去抓藥。最後再由醫生複核。也因為這個原故,這時代醫生的藥方都沒有流傳下來——譬如神醫扁鵲的藥方。
趙武見此情況,擺擺手,低聲吩咐:“拿幾張紙,送一個石炭筆,把醫生的藥方記錄下來。”
稍停,趙武回身招呼長魚矯:“我們走吧。”
長魚矯沒有聽招呼,他就在屋門口的臺階上眺望病榻上的趙莊姬,而後在門檻外磕了個頭,再起身,他轉身與門外宮娥低聲交談著,詢問在莊姬夫人發病的情況。
不久,史官走過來,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再嚴峻,但依舊一板一眼:“我要看看那間浴室——莊姬夫人昏倒的浴室。”
趙武坦然的一擺手:“請隨我來。”
史官邁動腳步尾隨趙武。趙武臨走時並沒有招呼長魚矯,但長魚矯卻一聲不吭的跟著,趙家武士伸手攔阻。趙武猶豫了一下,考慮到自己心懷坦蕩,本不怕人說,所以輕輕一點頭,示意長魚矯也跟上。
齊策見到長魚矯如此放肆,他眼角一跳。恰在此時,師修、師偃幽靈般從門邊冒了出來,齊策連忙打消了尾隨趙武的意圖,轉身迎上師修、師偃,與後者低聲交談起來。
人都說趙武窮,但史官檢查完浴室後,他發現說這種話的人一定沒看過趙武的浴室。看過浴室之後,他一定不會再說類似的話。
趙武浴室的裝修似乎不太奢侈,四周也就是一圈石壁。一色的石頭地板,凌亂地擺著幾隻青銅水壺,水壺形狀簡陋,確實趙武符合窮人的身份……但,但浴室裡的裝置,史官發誓:連自己的國君都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