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不能原諒(第1/2 頁)
雨絲如銀線般斜穿過祠堂那破舊的簷角,滴滴答答地敲打著地面,濺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傅書毓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蜷縮在廊柱之下。
她手中緊緊握著一封泛黃的信紙,信紙邊緣原本清晰可見的“傅時恆”三個字,此刻已被不斷滾落的淚水洇染成一片墨色的湖泊。
“地上涼,小心感冒,我扶你回去吧。”梁永安伸出手。
傅書毓搖搖頭,指尖摩挲著信紙邊緣:“腿疼,我坐一會兒。”
“傅時恆死了,外界眾說紛紜。”梁永安收回手,聲音壓得很低,“公司裡傅燁野心勃勃,聯合了幾位董事,意圖不軌。”
傅書毓的指尖頓了頓,她抬起頭,看向梁永安:“傅燁?”
她記得那天股東大會上,傅燁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梁永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他最近頻繁接觸王董事和李董事,似乎在謀劃什麼。”
傅書毓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閉上眼睛:“就讓他再得意幾天吧,等葬禮過後,我再去處理公司的事情。”
雨聲漸密,梁永安低聲說道:“書毓,傅燁不是善茬,他在公司裡勢力不小,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的雨幕中傳來。
周衍川高大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他步伐匆匆,手中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雨水順著傘面滑落,形成一道水簾。
當他走到近到屋前,迅速收起雨傘。
來到傅書毓身邊,他單膝觸地,掌心覆住她攥著信紙的手:“屍檢報告出來了,是溺水死的。”
傅書毓抬起頭,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知道......我剛剛收到了他的絕筆信,他是自殺。”
周衍川沉默片刻,聲音低沉:“還有一件事......傅時恆得了肝癌,晚期,他本來就時日無多了。”
“我恨他。”傅書毓攥緊信紙,指節發白,“知道他害死父親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他。可現在......”
記憶如潮水漫過。
六歲那年,傅時恆帶她去遊樂園,她騎在他肩頭夠氣球。十八歲生日,他把望江閣給了自己,說這是關夫人留給她的。十九歲歲畢業典禮,他站在禮堂最後一排,西裝革履卻面色凝重,掌聲響起時他轉身離去。
傅時恆或許是真心待她,可是有的事情是不能夠原諒的。
雨幕那頭,梁永安的黑傘停在月洞門外。
周衍川把西裝外套裹住傅書毓顫抖的肩,“回家了。”
……
雨絲如織,細密地斜織在青石板路上。周衍川揹著傅書毓,腳步沉穩地踏過溼滑的石階。
傅書毓一手撐著傘,傘面微微傾斜,遮住了周衍川的頭頂,自己的半邊肩膀卻被雨水打溼,涼意透過衣衫滲入肌膚。
她低頭看著周衍川的後頸,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溫熱與冰涼交織。
祠堂的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傅書毓的膝蓋隱隱作痛,那是傅老爺子用柺杖抽打留下的傷痕。
她咬了咬下唇,忍住不發出聲音,只是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周衍川的肩膀。
“疼嗎?”周衍川的聲音低沉。
傅書毓搖了搖頭,隨即意識到他看不見,便輕聲說道:“不疼。”
周衍川沒有再說話,只是腳步放得更緩了些。
雨聲淅瀝,兩人的呼吸在潮溼的空氣中交織,彷彿連心跳都漸漸同步。
回到家,傅書毓去洗了個澡。
見傅書毓從洗澡間裡出來後,周衍川轉身去拿藥箱。
傅書毓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青紫的傷痕在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