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人(第1/6 頁)
頭頂的烏鴉不是趕著進食,它們是要逃!
天災,能想象到的只有天災!金色半圓不斷擴張,不是一個,是一個接著一個!
黑夜亮如白晝,光、輻射,它們活躍得像是精靈,視野裡除了一片暖輝,再無其它。不,還有,不是看到的,是聽到的——鯨歌聲,悲慟的一曲,如杜鵑啼血,適合給人送葬。
沒來由的,聽到這首曲子的人會馬上知道寫給誰,是作曲者寫給自己的。不是給人送葬,是給自己送葬,作曲者預言了自己的死期,就在今日,就在今時。
“嗚嗚~”哭泣聲變得高昂,比起傷心時的號啕大哭,更像是勇士抒寫悲壯,如出征之時吹響號角,沉渾中盡是一往無前。
那裡一定有場決戰,一個人堪比一支軍隊,兩個人好似兩軍對壘,他們使用的不是刀槍棍戟,而是拿核武器對轟!
零號如此想到。
“不逃嗎哥哥……”
“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有一個聲音、有一個聲音從零號的腦子裡響起!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空靈好像女鬼在耳邊吐息!
“誰?是誰!”零號左右猛轉動脖子,眼底有活見鬼的驚懼。他看著女孩,女孩怔著眸子也在看他。
“不是女孩,不可能是她,她是隻呆企鵝。”零號下意識否定。
猜疑間,莫大危機感鎖定住了他,像無數條鎖鏈蛇形向上,將他纏繞至死。
零號幾乎無法呼吸,肺裡好像灌滿了水銀般難受。他目視前方,危機從前方而來,而令雙眼不敢相信的,這裡距離戰場足有四五十公里!那相當於隔著一座城市對望!
零號相信自己的直覺,直覺如此說,那意味著有危險能將四五十公里的安全距離眨眼間抹平!
不,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得趕緊逃!
雙腿像是築了鉛,光是提起就好像用盡了全力。零號不知道是第幾次壓榨自己乾枯的身體,也在壓榨自己的靈魂,他想象自己是名運動員,已經跑完了馬拉松和一百米,現在體委會告訴他,你還要再跑個馬拉松,用跑一百米的速度。
我去尼瑪!
零號面容扭曲著,好似這樣就更有力量了,他往來時的方向逃,背影蹣跚有些可憐,像個半夜抱著高燒不退的女兒找醫館的瘸腿老父親。
事實是,零號心裡想的是自己是個苦逼人力車伕,而他今天接單的客戶是一個重達三百多斤的脖子上掛滿珍珠首飾的富婆。
沒錯,體態輕盈的少女此刻在零號眼中就是個三百多斤的妞!
如果可以,零號想把大小姐丟了,換一瓶冰鎮礦泉水!
十、九、八……
零號在心裡倒數,結果是死神不給面子,倒計時數到“二”時,碰撞就發生了,不是飛機撞擊大樓,而是大鐵錘撞擊了一塊豆腐!
腳下怎麼說能抵擋導彈轟炸的堅實地面如決堤的大壩,粉碎、消融、灰飛煙滅。難以想象的衝擊力帶著十幾噸重巨石也如出膛炮彈,小的石子更不必說,每一枚都具備絕強的動能,輕易可以擊穿一毫米厚的鋼板。
零號處在風雨飄搖之際,像落葉浮萍,他感嘆自己就要死了,沒有奇蹟發生,沒有失憶,一顆顆石子像是索命符咒,擦著他臉畔而過。
更多的降臨到他身上,動能傾瀉,令他好像穿著防彈衣去硬抗加特林機槍的掃射。可以想象到,即便防彈衣質量槓槓,防彈衣裡的傢伙也會成為一堆肉醬。
零號儘可能蜷縮起來,減少衝擊,事實最好的辦法是他拿著女孩做擋箭牌,別看女孩輕柔易推,她擋起子彈來可比防爆盾牌好用多了。
可惜零號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做,他是弱,但弱得有尊嚴。
更強的衝擊從後方推來,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