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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嗓過度,長期的作息不規律,加上毫無節制的酗酒和抽菸——遭報應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去醫院做了喉鏡檢查,醫生的診斷是聲帶結節。建議他接下來幾個月少說話,注意清淡飲食,禁菸禁酒。
付晶的喉結無力地滾動了一下,在手機備忘錄上打出一行字:我是唱歌的。
「那你就更加要休息了,不然惡化成聲帶息肉會很麻煩,要動手術。」
他的右手固執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就像是面對現實所做出的最後抵抗。醫生見狀,只得溫言安慰道:「你現在好好養著,還是能恢復原狀的,關鍵是要主動配合治療。」
室外天氣晴朗,陽光羽毛般款款飄落在付晶蒼白的臉上,明明身處於一片暖洋洋的金色之中,此刻的他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迅速走進建築物的陰影裡,他飛快地吸了吸鼻子。比起痛苦和難過,心中更多的居然是一種如釋重負。
oonake之後的行程被全部取消,對外公佈的理由是主唱身體不適,並沒有把真實的病況公之於眾。
他們當時和唱片公司簽署的是專屬經紀合約,再過個大半年就要到期了。合同上明確規定不允許成員中途退出或是解散樂隊,否則必須支付高額的違約金。
依照目前的情況,在剩下的這段時間裡,他幾乎不可能照常進行樂隊活動。而休止的狀態若是長期持續下去,勢必會拖累其他人,拖累oonake這個大家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名字。
付晶能想到的最優解,就是等待合約到期後自己不續簽,主動選擇退出。同時要儘快替樂隊找到新的主唱,不然到時候就是所有人陪著他一起遭殃。
他的胸腔內好像插著把利刃,要麼拔刀來個痛快,要麼慢慢虛耗著等待鮮血流乾——無論如何行動,必然會伴隨著牽扯傷口的劇痛。
前行的每一步都鮮血淋漓,而人就是在這樣不斷受創、又不斷自愈的過程中緩慢成長起來的。
付晶回到了公司。再過半個小時就是內部例會,而他習慣性地躲進了那間小型會議室,不開燈,僅僅是一個人孤獨地坐在不見光的幽閉空間裡,任由混亂的思緒漫無邊際地發酵。
「滴」——刷卡聲撞碎了脆弱的寂靜,會議室的門被開啟了一條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痛了蟄伏於黑暗中的雙眸,付晶條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
來人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伴隨著隔斷門的關閉,漆黑的帷幕再次合攏。
付晶不出聲是因為他不能說話,而眼前的人為何會沉默,他卻不得而知。
也許兩人內心所想的事情不謀而合,畢竟季吟是不會允許任何人插手破壞他對於未來的規劃的。
「不想幹就滾。」說出這句話的語氣無比平靜,沒有濃重的火藥味,沒有惡狠狠的埋怨,彷彿一隻乾癟的氣球。
「如果你是努力過頭才變成現在這樣,那我無話可說。」
「可惜不是,你這他|媽是咎由自取。看看你這副喪家犬的樣子,糟蹋自己很開心嗎?吃飯的傢伙都沒了。我看你就是個人渣,管不好自己還盡給周圍人添亂。」
在被剝奪了視覺的環境中,季吟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付晶在昏暗的深藍裡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那些語句珠串似的緊緊絞住了咽喉,令人窒息。
「我姑且問你一次,你想走還是想留。」
艱難地吞嚥了一下,他的喉嚨口就像嵌著塊燒得滾燙的烙鐵,冒出絲絲脹痛。
如果沒有人做出改變,那麼即使留下來也毫無意義,無非是將過去重演一遍罷了。兩人之間的不睦由來已久,或許,自付晶決定離開松市的那天起,以今天為終點的倒計時就已經開始了。
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口。又是「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