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完結(第1/4 頁)
張春來,兩屆期滿,正在秣馬厲兵,迎接新的挑戰。最近卻遇到兩件麻煩事。一是卜銘銘、卜佼佼要求村委會給出具證明,為父親卜元洗刷不白之冤;一是張春來的挖掘機司機砸死了人,需要經濟賠償。現在的政治大環境,誰有膽量搞什麼平反昭雪?賠償死者,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那得受多大損失?兩家都是難纏的主兒,攪得他寢食難安。
“平反昭雪”,這可是大是大非的政治問題,尤其是當前反貪聲浪越來越高的形勢下,誰有膽量觸碰那條身敗名裂的紅線?況且這又是個敏感的政治問題,一般人是不會越雷池半步的。
按說,在當前有多少動輒上億元的貪汙大案,卜元那區區兩千元(而且是因故未能及時入賬),確有點小題大作。要說是為殺一儆百,那為什麼不拿那些大貪們開刀呢?怪就怪當時工作組那個姓閆的領導,偏聽偏信,卜元妻子病入膏肓,忙於救治,無暇辯白,呂耕田煽風點火,卜元下臺那是註定的,呂耕田上臺那是順理成章的。
沙承讓能包下昂首村大舞臺建築工程,完全得益於金大浪的支援。沙承讓是個老油子,當然懂得溜舔金大浪。金大浪啥時候用錢,沙承讓不打倒肯。工程沒結束,工資已經取得差不多了。等竣工時,僅剩下兩千元工資款了。金大浪許諾給沙承讓增加費用,卜元知道這中間有貓膩,堅決按合同辦事。沙承讓有苦難言,在支取最後兩千元工資時,村裡確實沒錢,金大浪見再無油水可撈,一退六二五,把饑荒推到卜元身上:“問卜書記要去吧!人家總有辦法!”卜元說:“緩幾天吧。”沙承讓說:“你不是說按合同辦事嗎?呶,合同上明明寫著‘當交不欠’的,俺包這項工程算是倒了黴了!孃的,到這會兒,連工人的工資都付不起了!你們打算欠到啥時候哩?”
卜元是個紅臉漢子,這麼大個村子,豈能因為兩千元錢,讓人數落!當下腦子一熱,說:“你等等,俺這就給你尋錢去!”
他從兩家個體商戶那裡借了兩千元錢,沙承讓連收據沒打拿到錢就走了。這一走,競走了半年多,沒有收據,無法下賬,只能讓甄惠暫時記在往來賬上。
事情的來龍去脈很清晰,可金大浪、甄惠、呂耕田出於一己私利,混淆是非,顛倒黑白,落井下石,欲置卜元於死地而後快。碰上那麼個小肚雞腸的為一支香菸而振怒的當權者,焉有卜元的好果子吃?
卜元的錯就錯在,桀驁不馴、傲慢無禮上。面對盛氣凌人的工作組,不能冷靜地回答問題,而是把滿腹牢騷衝著人家發洩:“查吧!賬是甄惠把著,收付由金大浪管著,經濟問題俺不沾邊兒,若查出俺不元有一分錢裝進自己兜裡,什麼罪名俺都擔著!”
誰能料到,閆書記是木匠的斧子——一面砍,他那尚方寶劍一揮,官方大印一摁,輕而易舉結束了卜元的政治生命。
論人品,論事實,誰都知道卜元是被冤枉的,可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卜元已經入土了,兒女們重翻舊帳,這種事豈是張春來能辦得了的?誰敢說自己的頂頭上司偏聽偏信,冤枉了一個農村幹部?誰願意為了一個已經作古的人去冒犯天威?儘管張春來初生牛犢不怕虎,但遇到這種事,不得不掂量掂量孰重孰輕,犯的著犯不著吧?
現實又是殘酷的,金大浪死了,卜元也死了,村委會當年的舊賬因甄惠貪汙被作為證據封存起來,現在不知在哪兒了。呂耕田還活著,他能承認自己當年誣陷他人嗎?紀檢委那個閆書記,早就退下來了,現在是中風癱瘓、老年痴呆、嘴裡流著哈喇子,說話都成了問題,生活都不能自理,他能承認自己接受過呂耕田、金大浪送來的真金白銀、瑪瑙琉璃嗎?
張春來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高廣給出具有關卜元被冤枉的證明材料。不忍說:“這種掏著雀兒喂貓,為一家惡一家的事,最好別做。金大浪死了,還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