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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壓過來,李思南毫無招架之力,唯有閉目待死,哪知就在他搖搖欲墜之際,忽覺身子一輕,已是給人抱了起來。原來那兩個武士來到,一個用鏈子錘磕開了鐵輪,另一個就把他救出了險境。
錘輪碰擊火花電閃,轟若雷鳴。宋鐵輪虎口痠麻,低頭一看,左手的那隻輪子已被打缺一角。宋鐵輪素來以氣力自負,不禁大吃一驚。
柳三娘道:“大哥,你去殺那小賊,這韃子交給我吧!”一招“迴風掃柳”,軟鞭長蛇般地卷將過去。那蒙古武士喝道:“好狠的婆娘!”他右手拿的是柄鏈子錘,左手提的是把鐵胎弓。鏈子錘已用來對付宋鐵輪,只得將那把鐵胎弓用作應付柳三孃的兵器。
柳三孃的鞭法輕靈奇巧,鞭梢一給撥開,登時又變作了“毒蛇吐信”的招數,軟鞭抖得筆直,點那蒙古武士的穴道。蒙古武士喝道:“來得好!”舉起鐵弓,一套一拉,“卜”的一聲響,軟鞭捲上了弓弦。
這是蒙古特有中土所無的‘金弓十八打”的招數。蒙古人長於騎馬射箭,弓箭是他們最常用的武器,箭固然可以射人,弓亦可以拿來應敵。這個蒙古武士尤其是個中翹楚,把“金弓十八打”的招數使得變幻莫測,古怪之極。
柳三娘從未見過這種古怪的招數,軟鞭一收,想把對方的弓弦拉斷,哪知弓弦堅韌,雙方用力一拉,對方的弓弦沒斷,柳三孃的軟鞭卻已給拉得像崩緊的弓弦了,柳三娘氣力遠遠不如對方,反而給那個蒙古武士將她拖前幾步。
柳三娘趁勢向前一撲,一個“風颳落花”的身法把軟鞭解開,看來似乎就要跌倒,卻是一招極為輕靈迅捷的宜守宜攻的招數。那蒙古武士也不由得讚了一個“好”字。
一個“好”字出口,蒙古武士右手的鏈子錘又已向著宋鐵輪背心擊去,宋鐵輪正要衝過去對付救出李思南的那個武士,聽得背後的重兵器挾風之聲,只得回身招架。這蒙古武土同時應付他們夫妻,力道仍是大得出奇。只聽得“鐺”的一聲響,宋鐵輪的右手那隻鐵輪也缺了一角。
鏈子錘能打到三丈開外,宋鐵輪無法擺脫敵人的糾纏追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另外一個蒙古武士把李思南抱了去,氣恨恨地大罵:“悔不該不早些殺了這個小子!”
李思南被那“鐺”的一聲巨響,從迷迷糊糊驚醒過來,這才看清楚了救他出來的那個人,不禁大為驚異,幾乎以為自己又是置身惡夢之中。
原來這個武士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沙漠所遇的那個蒙古武士赤老溫。只不過隔了一大,昨天要殺他的這個赤老溫,今天竟變作了他的救命恩人。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李思南茫然不解。不過,有一點他已經是明白了:柳三娘剛才之所以狠下殺手,定要殺他,一定是因為早已料到這兩個蒙古武土要來救他的緣故。
“怪不得他們一聽見馬鈴聲響,就說是我的救兵來了。果然真是我的救兵。”李思南料想其中定有誤會,但一來他已是力竭精疲,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二來他也不知從何說起,這兩個蒙古武士確實是救了他,難道他能夠否認不是他的“救兵”,和赤老溫同來的那個蒙古武士,以一敵二,兀是攻多守少。宋鐵輪夫婦戰他不下,又怕續有追兵,不敢戀戰,上馬便跑。
那武士喝道:“在金國境內,可以任你橫行;到了蒙古,豈能讓你要走便走?”張弓搭箭,嗖、嗖、嗖三枝連珠箭射出。柳三娘軟鞭飛舞,打落了一枝。宋鐵輪的兵器沉重,在馬背上舞動起來,卻是不能像柳三娘之遮攔得風雨不透,第二枝箭恰好從他的輪子中空之處穿出,正中他的肩頭,血流如注。此時他們的距離己在百步開外,這一枝箭還是射得如此之準,當真是罕見罕聞的神箭功夫,連李思南也不禁為之矯舌,心裡想道:“古代神箭手養由基的‘百步穿楊’想來也不過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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