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麼都像跟我認識似的(第1/5 頁)
“生命啊,為何都會後悔自己踏上的旅途。”
那個男人緊緊的目光綁在俞洲的身上,目光冰冷,時而熾熱,兩者交疊,比他的靴子更精緻的,是他戴著半片面具的臉,那張雕刻般的希臘俊美面孔神色慼慼,他的眸光下垂,低聲的禱告,或是在勸導。
“你……?”俞洲的瞳孔縮動,那雙眼睛對他的威懾力太大了,他就像一隻被貓盯上的老鼠,脊背發寒,要是他膽子再大一些,此刻他就已經開始咒罵了,真是陰魂不散的傢伙。
逐漸變強的光芒驅散部分濃霧,在那個男人身後勾勒,他的身影逆光,表情朦朧,只有深藍色的瞳孔不知是什麼情緒的盯著自己,俞洲喉嚨乾啞。
男人根本沒有在聽俞洲說話,彷彿只是在詠唱一段禱告,那麼悠揚,聽的俞洲心裡空蕩蕩的。
白色的霧氣再次籠罩他們,那個男人在霧氣裡後退,長長的披風翻飛,俞洲看不清他的臉,但知道他仍然在和自己對視。
濃霧深處傳來極富有辨識度的嗓音,像三月的春風:
“那片天空下,歌頌著勇士的讚歌,變成了孩童傳唱的歌謠,然而曾經不朽的誓言,終究化為泡影。”
如同淨化的力量,讓濃霧漸漸散去,隨後百花遍野,芬芳縈繞在四周,五彩斑斕的原野中,執著琴聲的少年接著那個男人的祝詞吟唱“生命啊,為何而悔恨,為了沒有完成願望而悔恨,還是為重新誕生於這片土地而悔恨。”
多麼清朗而又熟悉的音色,俞洲猛的回頭,什麼也沒有。
“巴巴託斯……?”
沒有人回答,原野忽然被冰雪覆蓋,草枯木腐,寒冷冰凍了世界,他靜靜的呆在世界中央。
俞洲猛的坐起,落葉從他上方飄下來,他還在樹下,旁邊是火堆的噼啪聲,有人添了新的木柴。
四周有一些丘丘人還在遊蕩,它們有一些看見了俞洲,也沒有要發動攻擊的意思,只是撓著下巴,作出思考的樣子。
俞洲鬆口氣,隨後一顆心又提了起來,不是法治社會的世界,武力才是傍身的根本,可他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二缺青年,沒有歸屬的宗派,也沒有可以住宿的家,更沒有賴以生存的金手指,除了一把破木劍時靈時不靈,簡直是腦袋懸在刀口上,這時候俞洲深切體會到了路易十六的恐懼。
俞洲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殺個魚都能把廚房炸了,那時候惶恐的打電話給剛下班的姐姐打電話,等著老姐回家收拾殘局。
還是當時好啊,人只有在失去之後才去學會珍惜。
可惜那樣的時間也沒有持續多久,姐姐就失蹤了。隨後父親病情惡化,進了IcU,他看著家裡儲存卡上一隻手指頭數得過來的金額,嘆氣不停。
現在這些現實問題都離開他了,至少不用擔心老頭和老姐的情況,因為擔心也是白搭——自己活著都是問題。
泥土的味道散發出來,空氣變得潮溼,就要下雨了。
瓢潑大雨頃刻降落人間,濃密的樹被打出交響樂的聲音,四周雨聲恢宏,火堆被打溼熄滅,奔走的丘丘人像沒頭蒼蠅,有兩個丘丘人找到了一個短短的凸起的石塊避雨。
俞洲在的位置枝繁葉茂,只有零星的雨點落在身上,大雨裡魔物都在奔跑,繁忙的世界自己反而得享安全。
俞洲享受的趴著,突然看到那石坡下的兩個丘丘人。其中有一個丘丘人把虎皮草裙口袋裡的樹枝拿出來放在地上,隨後擦亮火石,點燃了地上的枯枝,形狀和俞洲身邊那被澆滅的火堆一模一樣。
難不成自己旁邊這被人添過柴火的是那些丘丘人乾的?
俞洲驚疑不定,難道這種生物和妖怪一樣,分好壞。
那自己還挺走運的,倒黴一點說不定就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