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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建軍今天來,也是挑著日子的。
隔壁那大媽嘴巴大,一嚷嚷,整條街的人都能聽見個她那大嗓門。她故意坐在他的那條街邊上說,說他那個外甥出息了,今年過年開車回來的,那車,別提多氣派!
這話葉建軍聽著,心裡就發癢,就來氣。這麼多年,他就是心中不平。
當初要不是因為他好心,給舒柏晧出了高二那年的學雜費,舒柏晧能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嗎?有今天這樣好日子的會是他親兒子!
葉建軍一邊想,一邊哇哇又將肚子裡存活吐了一通,吐到真的什麼都吐不出來了,然後扶著鐵欄杆慢慢站起來。
他笑眯眯地看著舒柏晧,說:「喲,小晧回來了,我都不知道呢,你說這巧不巧。」
舒柏晧最怕他這樣,臉上越笑,心裡越是在跟他玩心眼。
外婆給舒柏晧使了個眼色,讓他進去。
舒柏晧沒走,跟在後面看葉建軍跌跌撞撞地往屋裡去。
葉建軍進了屋,頭朝下便倒在往沙發上,他將兩條粗短腿擱在沙發扶手上,腳後跟對著一擦,咚咚將腳上兩隻靴子摔在了地上。
外婆拄著柺杖過去,咯吱咯吱地彎下腰,將葉建軍扔在地上的鞋給收拾進鞋櫃裡。
外婆對舒柏晧說:「小舒,我去給你舅舅煮碗麵,你先上去歇著。」
舒柏晧說:「我不上去。」
外婆也知道舒柏晧這脾氣,犟得很,便說:「好,那你跟你舅舅好好說,別吵架,也別動手,聽著沒?」她又看了溫博涼一眼,說:「你小同學還在呢。」
「我知道,」舒柏晧含糊道。他真沒打算跟葉建軍打架,他只想弄清楚,葉建軍大半夜跑這兒跟他撒酒瘋,是為了什麼?
葉建軍躺在沙發上,眯著眼看舒柏晧。他發灰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然後轉到溫博涼身上去了。
這小子從哪兒來的?沒見過,長得人模人樣,像個大刺頭。
葉建軍抿抿嘴,對著舒柏晧笑了一聲,說:「小晧啊,這位是誰啊?你怎麼都不介紹一下。」
舒柏晧沒說話,兩眼將葉建軍瞪著,他意思很明白——這是我的人,你別想打主意。
溫博涼緩緩從舒柏晧身後走了出來,說:「你好,我是小晧的朋友。」溫博涼特意沒說他是舒柏晧的上司,只說他們是朋友。
葉建軍眼睛繼續滴溜溜地轉。
他比隔壁大媽有見識,他知道,有錢人分兩種,一種是暴發戶,頭一次見著錢,恨不得將錢全貼臉上,生怕別人不知道;還有一種是「老錢」,就是有家底,祖祖輩輩都有錢,沒過過苦日子,不知道錢的厲害,從骨子裡透著一股清高,而溫博涼就是後一種。
「呵呵,」葉建軍笑了兩聲,說:「他有什麼朋友,他性格差得很,我看著他長大的,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朋友,現在工作了,還冒出個朋友了。」
葉建軍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發酸。
舒柏晧本該跟他、跟他兒子是一類人,就該幹點體力活,賺點辛苦錢,運氣好了再娶個倒黴媳婦,生兩個瓜娃子繼續過苦日子。
可現在呢?他們這輩子是這樣了,舒柏晧卻越走越遠,越過越好,連現在朋友,都是體麵人了。
葉建軍心裡苦,嘴巴便毒了起來,說:「誰知道是什麼朋友?人家過年帶物件回來,你倒好,帶個朋友回來,真他&039;媽像話。」
葉建軍到底是上一輩人,從沒聽說過什麼同性戀,只覺得過年帶朋友回家奇怪,倒沒往別處想。
葉建軍這邊罵著,外婆端了一大鍋面出來。她給舒柏晧和溫博涼也下了一碗,手擀麵,加青菜,一人碗裡臥著一隻雞蛋。
葉建軍趿拉著拖鞋上桌吃飯,他呼啦啦將麵條全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