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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段逐弦相關的某些記憶,似乎永遠無法成長,無論何時想起,都帶著最新鮮最衝動的十幾歲的情緒。
車窗外的街景倒退成模糊的畫片,江杳蜷起手指,抵在額角,眉眼懨懨地,朝外邊發了會兒呆。
不爽的感覺稍稍平息的時候,收到一條新增好友的訊息。
他點選透過,對面很快發來自我介紹:「江先生您好,我姓林,是段總的生活助理。」
江杳眉梢微挑,頓了頓,問:「加我什麼事?」
林助:「是段總交代的。」
見江杳半天沒回復,對方又補充一句:「還請江先生通融一下,可以嗎?(黃豆人哭泣)x3」
看著三個齊刷刷流淚的黃豆人,江杳輕輕眯起眼,腦中浮現出對方焦頭爛額的模樣。
像段逐弦那種天生的孤家寡人,如今當了領導,想必也是個獨裁主義者,對待手下的員工絕對不會仁慈。
江杳心中燃起同仇敵愾的革命共情感。
算了,留著當個傳聲筒也挺好。
江杳垂下眼,懶洋洋回了個「哦」。
另一條公路上,一輛商務車正朝城西的金融會場疾馳,後座的林助理屏息盯住手機螢幕,神經高度緊繃。
幾分鐘前,段總給了他一個微訊號,要他想法子加上。
「他脾氣不太好。」
段總是這樣提醒他的。
語氣卻絲毫沒有厭煩,反倒有點縱容的意味,連疏冷的眉眼都溫柔了幾分。
林助直覺對方非常重要,容不得半點疏忽。
於是他秉著認真負責的態度,事先詢問:「這位江先生是您的客戶嗎?」
段逐弦淡淡開口:「是未婚妻。」
林助悚然一驚,肩上本就不輕的擔子頓時重若千斤,險些把他壓垮。
新增好友期間,段逐弦一直在閉目養神,食指緩緩敲擊中央扶手,聲音不大,但聽在林助耳裡,就如同催命符一般。
和江杳對話幾句後,林助忐忑不安地等了約摸十分鐘,試探性地發了個「感謝理解(雙手合十)」過去,發現居然沒被拉黑。
「段總,成了!」他驚喜交加,不由得發出感嘆,「江先生為人還是挺和氣的嘛。」
段逐弦睜開眼,毫無睡意的目光掠過眼角,停在林助手機螢幕裡的聊天記錄上。
江杳前不久剛發來一條訊息:「沒事兒。」
的確相當和氣。
段逐弦頓了頓,問:「他吃這套?」
林助含糊地「啊」了一聲,戰術性推推眼鏡,選擇迴避這個問題。
和下屬說話,段逐弦通常以陳述性表達為主,林助難得從他話裡聽出真真切切的疑惑。
林助有種強烈的感覺,雖然他圓滿完成了任務,但老闆好像並不怎麼高興。
聯姻事宜初步談妥後,華延很快就給江利注入了第一筆資金,還從總部調來專家,輔助江利打通各處關節。
籠罩在江擎天和袁莉臉上的愁容消散了大半。
江杳手裡的專案也終於重新啟動。
去年底, 他從他哥那兒接手了一個剛上市沒多久的音樂軟體,為了給平臺拓寬知名度,江杳打算物色合適的推廣人,誰知恰巧撞上公司出事,計劃便擱置了許久。
召集專案組開完晨會,部署好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江杳挽著袖口走出會議室,路過公共陽臺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裡面打電話。
「公司情況穩定了,暫時不會裁員……不騙你,我們小江總今天親自宣佈的新專案……嗯,別擔心咱媽的手術費……我不累,你安心準備考研,別為了省錢不吃晚飯,缺錢了就找姐姐要……」
女人聲音沙啞疲憊,語氣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