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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找死呢吧,&rdo;梁兵瞪了他一眼,&ldo;讓開!&rdo;
初一站著沒動,梁兵一擰油門,摩托車沖了出去。
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梁兵居然還有忙成這樣的時候,都沒停下來找他麻煩。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天被晏叔叔和晏航收拾怕了。
初一笑了笑,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兒得意。
&ldo;那封信呢?&rdo;晏航看著老爸,&ldo;我要看。&rdo;
&ldo;現在不需要。&rdo;老爸說。
&ldo;那什麼時候需要!&rdo;晏航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ldo;什麼時候才需要?你再也不出現的時候嗎!&rdo;
老爸猛地回過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晏航也沒有了聲音。
這句話壓在他心裡有些日子了,像一顆釘子,每天都被時間往更深的地方砸進去一點。
最後猛地起出來時,是一片空白。
他沉默了很久,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發虛,像是找不到出聲的點。
&ldo;我們走吧。&rdo;晏航說。
&ldo;什麼?&rdo;老爸愣了愣。
&ldo;你說的,這回我做主,&rdo;晏航說,&ldo;我現在要走,就現在,馬上。&rdo;
老爸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ldo;你騙我了,&rdo;晏航靠到牆邊,沖老爸笑了笑,&ldo;老晏你騙我。&rdo;
&ldo;晏航,&rdo;老爸皺了皺眉,走回來一把摟住了他,很用力地在他後背上拍了兩下,&ldo;別這麼說。&rdo;
&ldo;那我該怎麼說?&rdo;晏航聽到了自己聲音裡帶著顫抖。
想哭。
非常意外的感受。
這些年他有過各種各樣的情緒,各種各樣的感受,焦慮,煩躁,緊張,不安,害怕,壓抑,卻很少會想哭。
哭是一種發洩。
他卻一直沒有找到這個口子。
&ldo;我該怎麼說?你才不走?&rdo;他閉上了有些發酸的眼睛。
老爸在他背上輕輕拍著,沒有說話。
&ldo;我在你心裡,&rdo;晏航輕聲說,&ldo;不如一個死人。&rdo;
老爸的手猛地定住了,過了很長時間,才鬆開了他。
&ldo;我這輩子,&rdo;老爸捧住他的臉,&ldo;活得特別累,我對不起你媽,也對不起你……但有些心結是個死結,就卡在那裡,一輩子都過不去,靜下來的時候就全都是。&rdo;
晏航看著老爸,老爸的眼神裡是他從來沒看到過的痛苦。
&ldo;我知道不該讓你過這樣的日子,真的不應該,&rdo;老爸的手在抖,&ldo;但是……我已經自認為很灑脫地把日子過得無路可退了。&rdo;
老爸手上輕輕的顫抖,從肩,一直抖進了他心裡。
他感覺自己一點點沉下去,他似乎能看到餘光裡的陽光一幀幀地變化,就像每次他坐在視窗盯著看夕陽。
&ldo;你沒有對不起我媽,&rdo;晏航說,&ldo;你對不起的只有我。&rdo;
老爸沒了聲音。
屋裡一片死寂,甚至像是連窗外的聲音都被切斷了。
最後老爸拍了拍他的肩,又在他肩膀上使勁地抓了抓,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關門聲響起的時候,晏航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