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仁商(第1/2 頁)

建隆帝平復了心情，問道：“另一件東西是什麼？”

“皇上，是一樣吃食，辣椒，也就是番椒。”

“番椒？剛剛馬車上似乎是看到了番椒樹，可這東西不是用來賞玩的盆栽……”說到一半，突然想起白疊子也被放在桌案上觀賞了這麼多年，於是看向溫小泉，等著他解答。

“因這番椒果子味道像茱萸一般是辣的，所以叫了辣椒，是福惠縣主……”溫小泉將辣椒的發現過程說了一遍，描述了由它做成的鍋子味道。

“哈哈哈哈哈，這小丫頭，還真是調皮。”建隆帝聽說秦儀君生啃番椒果子被辣得險些噴火，沒忍住大笑出聲。

笑完又問：“這麼說，辣椒能做出類似茱萸一般辣味的吃食，那又如何呢？”

建隆帝瞭解溫小泉，若不是有很大的用處，不會這樣鄭重地拿到他面前來。

“稟皇上，奴才吃完辣椒做的鍋子之後，感覺渾身暖融融的，如果將番椒送去北疆，是否能助將士們驅寒呢？”

建隆帝聞言，若有所思：“這話有理，邊疆苦寒，將士們除了穿厚衣兵甲，也只能在輪休時喝些黃酒暖身，常有喝酒誤事的事情，若是辣椒能暖身，以後可在軍中嚴禁飲酒。”

“朕知道了。這麼說，秦家的仁善不是表面功夫，且未與世族有勾連，找程家獻上紅薯，只是為了給小丫頭請封號，多個助力……”建隆帝用食指一下一下叩著桌面。

思考良久後，吩咐道：“於諍，去備紙筆，朕親賜秦家‘仁商’匾額！”

一幅字揮毫而就，建隆帝擱下筆，只覺心情舒暢。

有了貧地上也能豐收的紅薯，來年即使旱災，也不會像往年般餓殍遍地了。

秦家，秦儀君這小丫頭，真是他的福星！建隆帝此刻對秦家的滿意度達到了巔峰。

他瞧著面前的兩個大字，越看越滿意，說道：“後日就封筆年休了，這匾額等年後再賜下吧。小泉，車馬勞頓辛苦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待溫小泉告退，又吩咐於諍：“把食譜和這包香料送去御膳房，吩咐晚上做了送去皇后那裡。給皇后傳個信兒，晚上朕去她宮裡用膳。那兩盆番椒送去太醫院，叫他們瞧瞧。”

皇后的父親，就是靳老將軍，這東西以他和皇后的名義一起送去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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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就過年了。

到了大年三十這天，街上反而只剩零星路人，百姓們都回家準備團年飯去了。

秦家宅子裡也是年味滿滿，到處掛著紅燈籠、紅對聯。

時至傍晚，擺滿了一桌年夜飯後，秦崢嶸像以往一樣散去了下人，除了兩人的貼身侍從，都和家人團圓去了。

吃著飯聊著天，祖父難得叫溫了壺酒來喝，人雖少，卻也透著溫馨。

聊著聊著，秦儀君扒了一口飯，突然覺得祖父的聲音不太對勁兒，抬頭一看，祖父這是……要哭了？

“無妨，祖父就是高興！這是祖父這四年以來，第一次有人陪著過年……”秦崢嶸眼圈泛紅，見她看過來，聲音哽咽著說道。

往年雖也和孫女兒在一起吃年夜飯，但他知道，那只是一具沒有意識的軀殼……

秦儀君趕忙跳下凳子過去，一下一下順著祖父的後背，安慰道：“您別傷心，以後每次過年，都有我陪著了！”

在她面前向來睿智、沉著，運籌帷幄，彷彿一切盡在他掌控之中的祖父，原來只是將傷痛都藏在了心底。

怎麼會不傷心痛苦呢？他唯一的血脈猝然離世，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孫女兒又懵懂渾噩，註定要等待另一個靈魂的到來，整整三年都在不知盡頭的等待中煎熬著。

秦儀君竟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再晚一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