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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江在病房病患異樣的眼光中失落地離開了病房。

小敏坐在葛江的病床前的椅子上，靜靜地等著他回來。她知道他是去“送”歐陽寧心了。

他的心，一直都停留在歐陽寧心的身上。她一走，便彷彿掏空了他的心，帶走了他的整座城。

他暗暗的在想，如果自己沒有得這樣的病，該有多好。他就可以緊緊握著她的手，再也不鬆開。可是，世事無常，老天竟然會讓他走上這樣的路。

悻悻的回到病房，葛江像個孩子一樣，坐在窗前，望著天。想到以後，歐陽寧心的身邊沒有自己的身影，想到以後，她過得好與不好，自己都再無法知道，想到，若干年後，她也許會忘記自己，他們都是會忘記自己的吧！

想到這裡，葛江回過頭望著滿臉疲憊的小敏。

“小敏，謝謝你。”唯有感謝是可以說可以做到的，此刻，再不要吝嗇自己的感情。

“小敏，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謝謝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真的是無以為謝。”

“我這麼做，不是為了要你的一句感謝……你知曉的，我，我不會後悔。”只是，以後再也沒有辦法陪著你了，想到這些，小敏的眼淚流了出來。

葛江走到她的身邊，溫柔擦拭她眼角的淚水，輕輕擁抱住了她。

“願下輩子，我能還清欠你的債。”

“足夠了，有你這句話，我就夠了。”能把下輩子許諾於自己，小敏突然慘淡的笑了，該開心還是難過？他願意把下輩子許諾給自己，這輩子卻只能走到這裡了。還不知，有沒有下輩子。

“來，陪我出去走走。”葛江溫柔的牽起小敏的手，她會是這輩子最後陪在自己身邊的人，自己真的是欠她太多，愛，都來不及。能留給她的，除了回憶，還剩下什麼？

凡浩宇將歐陽寧心送回了公寓後，便離開了。他不想打擾她，他知道她需要時間。

歐陽寧心將室內的窗簾全部拉上，坐在牆角里。雙目空洞，木然的望著牆面。

短短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消化不來，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放下，不知道該如何調整心情。也許可以將傷痛都交與時間，也許，一切都會過去。可是，此刻的痛要怎麼撫平？她是真的很迷惘。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陸伶俐站在門外焦急萬分。歐陽寧心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她很擔心她的狀況，便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宜，趕了過來。

歐陽寧心起初是沒有理會門鈴響的，約莫過了好幾分鐘，門鈴的聲音消失後，又寂靜了。她想哭，可是哭不出來。最難過的時候，即便是眼淚，也不能當作宣洩的方式，來緩解心裡的苦。門鈴再次響起後，她才出去將門開啟了。

陸伶俐滿臉憂色的望著她，

“寧心，還好嗎？”

“我還好。”

“傻妞，哭一哭吧，這樣會好受許多。”

歐陽寧心坐到沙發上，語氣淡漠的說道，

“我哭不出來。”

陸伶俐嘆了一口氣，坐到她的身旁，摟住她的肩膀，說道，

“那就靠在我的肩膀，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下。”

歐陽寧心緩緩將頭靠了過去。眼睛依然是木然的望著眼前的事物。

玻璃桌，已經換了新。當初葛江曾在這裡為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她彷彿還能聞到血的味道。他的味道。

眼淚不及掩飾的流了下來。

漸漸從嗚嚶聲變成了嚎啕大哭。

陸伶俐緊緊抱著歐陽寧心，此刻，說什麼都不會讓她覺得好過幾分，安慰的話她都懂，道理說來說去，都是她們明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