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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左手邊坐著貴客程士誠,他下首是自家義子程蒙,小傢伙穿著此處莊子裡農婦貢獻出來的鄉間少年粗衣,袖子捲了好幾圈,撒著嬌讓義父餵他。
程士誠嘴裡訓斥「讓大家笑話你!」手上卻不含糊,一筷一勺,交替餵食程蒙,十足慈父做派,對於陶心荷來說,若是這人沒有餵兩口就看自己一眼,便好了。
程蒙身旁再過去一位,坐著大吃大嚼的陶心薔。
這姑娘見了程士誠,第一句就問:「程嘉沒來啊?」急得陶心荷眼底直冒火星子,恨不得上手去捂妹妹的嘴。
程士誠卻彷彿對於未婚姑娘大喇喇問已經定親的義子去向不以為意,在餐桌旁坐定,等著僕從端菜上前的間隙,轉臉看著陶三姑娘,溫聲答說:「前幾日,我家姻親顧家在此遊玩,昨日回京,程嘉去送他們了,應該是今日再過來,大約要到傍晚時分。」
陶心薔好像還要說什麼,陶心荷磨了磨後槽牙,主動插話:「原來如此。伯爺,我之前參與的時候,他們小兒女的婚期說要定在秋天,具體日子還要看黃曆,不知眼下定了麼?薔娘和寧娘一向要好,屆時別忘了發喜帖給她。」
陶心薔使勁點頭,彷彿她就是要問這事情一樣。程士誠看著桌子對面的陶府三位女眷,笑著承諾一定將喜帖發到他們每個人,還意味深長地點一句:「阿陶,他們成婚,你居功至偉,到時候給你留著主席面的位置。」
陶心荷心底嗤笑,她已經與男女兩方都毫無關聯了,坐什麼主席?面上不過一笑而過,沒有反駁也沒有接話。
陶心薔身邊便是陶少夫人洪氏。她大約夜間睡得不好,偶然冒出個呵欠來,自己抬手遮住。食慾不振,甚少動筷。
她的另一邊便是陶心荷。本來因為洪氏執意找顧凝熙求畫還稍待上自己,陶心荷對她明顯冷淡了。
此時外人在場,她的目光又溜到洪氏尚未隆起的肚腹處,無聲嘆了口氣,向弟妹稍稍傾身,細聲問道:「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讓廚下重做些?蛋羹好麼?」
洪氏沒想到這幾日都避著自己的大姑姐主動俯就,一時喜出望外,眼角閃了淚光,連連回應:「大姐……多謝大姐,我沒事……嘔。」
孕婦害喜。洪氏一向只有噁心,從未孕吐,今早卻突然沾染了大夫叮囑可能出現的這種症狀。她乾嘔一聲,顧不得其他,捂住口唇,衝到屋外,在門口吐了一大灘,包含未消化的食物和黃綠酸水。
陶心荷處變不驚,畢竟她為了自己將來可能有孕,將孕婦情狀多少學過。此時她匆匆向在座告罪一圈,拎起裙擺邁過門檻,走到洪氏身邊,略用了些力氣撫弄她的肩背,得到洪氏急促喘息間投來的感激一瞥。
之後,她和洪氏丫鬟一道將洪氏送回屋裡,臨走安排下人速速打掃了門口穢物。她本人則再不出現,只託下人找陶成傳了個話,說自己陪著弟妹,請父親和貴客見諒。
程士誠拖著飯後用了茶,又與陶成閒談半晌,還是沒等到阿陶露面,只好暗暗告訴自己來日方長,拉著又將借來的衣服弄濕的程蒙告辭離去,臨行之前還邀請陶成帶著晚輩到他們那處玩耍。
陶心薔拽著父親衣袖,哀懇到吉昌伯莊子上看看,她之前聽寧娘描述過莊子的廣袤和有趣,雖然寧娘也是從程嘉那裡聽到的二手訊息。
陶成卻搖了搖頭,點點三女額角:「傻孩子,對于吉昌伯,你姐姐避之唯恐唯不及,你沒看出來?旁邊就是他家莊子,這一點一定是他瞞騙了荷娘,不然荷娘不會安排咱們過來住的。總之,你姐姐沒有發話,我是不會過去的。」
陶心薔心直口快,對自己親父也不設防,嘟著嘴說:「去年年底,顧司丞也騙了姐姐好多次。爹記得吧?姐姐還不是和顧司丞甜甜蜜蜜,若非他提納妾便不會和離。哄騙那檔子事早就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