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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肉來了。程士誠丟擲鉤子,陶心荷正好藉機宣告心態,她深深吸了口氣。
「噼裡叭啦」聲音驀然響起。
眾人轉頭看窗外,原來又下起了豆點大的急雨,如同天上有人往下一盆一盆地倒水,頃刻間視線就被迷濛水霧遮擋,下人們忙去關窗。
程士誠拍手補充道:「下雨天,留客天,老天都知我心意啊。阿陶盡可以慢慢說,我就在貴府叨擾了。」
積攢的一口氣被陣雨打斷,陶心荷吞嚥了幾下口津,端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悄悄移到了腹部,鋪開成掌捂熱空落落的肚腸,一點兒沒有長篇大論的心思,索性將醞釀的腹稿刪繁就簡,直抒胸臆:
「伯爺,那我便直說了。我放不下以前的人,愧對您的心意,皆是我的過錯,還請您不要再對我費心思。」
自然有些意外,又隱約覺得與阿陶相處時彆扭之處根源就是因此,程士誠收緊濃眉,兩拳置於膝上,大刀金馬前傾上身,聲音都粗糲幾分,他質問道:
「顧凝熙到底哪裡有好處?入了皇上的眼,又住你心裡拔不出來?阿陶,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和離?你三月初還寫信給我,說共同放眼未來,莫非是應付之語?」
要對著明知其人對自己有琦思的男子,剖析自己對另一個男子的情意,實在是件很艱難的事情,然而,不趁著眼前這個氛圍把話說清楚了,後患無窮。
因此,陶心荷垂首理理思緒,忍著羞赧和愧意,一點點講給程士誠聽。講著講著,她身子發熱,語速加快,連飢餓之感都消失了,彷彿回味顧凝熙其人其事便有飽足之效。
「一生一世一雙人」,顧凝熙是真的如是做想的,發自內心。普天之下,見識二十多年,陶心荷也不過是知道父親、自己和顧凝熙三人而已。
父親沒有遇到懂他的佳偶,而她和顧凝熙卻結為夫婦,琴瑟和鳴三年。
雖然是他提了納妾,在陶心荷看來、在世人看來,都是破壞了這個許諾,不過如今觀察回味,顧凝熙那時候確實只以為妾室是種庇護手段而已,並無尋花問柳之心。
當然他付出了代價,陶心荷離他而去,甚至一直沒有流露出軟化的意思,不論她心裡怎麼想,面對顧凝熙一直是冷臉冷語,彷彿一輩子都會是擦肩而過的關係了。
程士誠插話分辨,自己後半生也會做到這一點,阿陶儘管放心。
陶心荷搖搖頭,幾句話直擊要害:
「伯爺,你骨子裡是認可嬌妻美妾、左擁右抱的。請容我試舉兩例。對莫七七,你曾許諾讓她給程嘉做妾,只不過是她自己拒絕了。最近陳家少年這事務,你也覺得收個丫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麼?」
對於這兩件小事,程士誠確實覺得天經地義,然而聽著陶心荷語氣不對,張口要描補幾句,說自己與別的男子不同等等。
爽脆女聲未卜先知,顧慮到僕從們都豎著耳朵,說得含蓄了些:
「至於伯爺你,若非自有緣故,豈會看上我這等蒲柳之姿?況且此一時彼一時,你說我是你的命定之人、特殊之人,焉知此生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人物?就如同顧凝熙的臉盲症對莫七七豁免一般。」
程士誠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勸引陶心荷時候,就說過即使顧凝熙對莫七七不動心,對下一個能看清臉面的女子呢?誰能保證他不生別的心思?
阿陶方才的言外之意,便是如此吧?自己身有隱疾,看到阿陶才有起興之意,因此認準了她。若以後再出現類似的姑娘呢?
程士誠不敢打包票,到那時候他能夠利落推拒掉莫名的吸引力,就為了滿足陶心荷「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
他忽然有些埋怨陶心荷的前夫顧凝熙,許下這個諾言,自己做不到不說,還給後來人設定了門檻,為難了此時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