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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好，神父，&rdo;他用平板的聲調問候說，連看都沒看牧師一眼。

&ldo;過得好嗎？&rdo;

&ldo;早晨好，長官，&rdo;牧師答道，他明白地看出來科恩中校只不過是要他回問一聲好。

科恩中校沒有放慢腳步，繼續朝樓梯上方走，牧師真想再次提醒他，他不是天主教教徒而是再洗禮教教徒，因此沒有必要叫他神父，而且這樣稱呼也不正確，但他忍住了。他幾乎可以肯定科恩中校是記得這一點的，他帶著一種如此無動於衷的無知神情叫他神父只不過是他嘲弄他的另一種方法，因為他只是一名再洗禮教教徒。

科恩中校幾乎已經走過去了，突然又冷不防地停了下來，轉過身一陣風似地朝牧師衝過來，眼裡露出憤怒、懷疑的目光。牧師嚇呆了。

&ldo;你拿著那隻紅番茄做什麼，牧師？&rdo;科恩中校態度粗暴地問道。

牧師驚訝地低頭看了看手裡那隻卡思卡特上校叫他拿的紅番茄。&ldo;我是在卡思卡特上校辦公室裡拿的，長官，&rdo;他費了很大勁才回答出來。

&ldo;上校知道你拿嗎？&rdo;

&ldo;知道，長官。是他送給我的。&rdo;

&ldo;哦，既是這樣，我想那就沒關係了，&rdo;科恩中校說，態度緩和了下來。他毫無熱情地笑了笑，一面用大拇指把皺巴巴的襯衫下擺重又塞進褲子裡去。他兩隻眼睛閃爍著刺人的光，流露出一種暗自得意的惡作劇的神色。&ldo;卡思卡特上校召你去幹什麼，神父？&rdo;他突然問。

牧師結結巴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ldo;我想我不該‐‐&rdo;

&ldo;做禱告給《星期六晚郵報》的編輯們看？&rdo;

牧師差點笑出來。&ldo;是的，長官。&rdo;

科恩中校為自己的直覺感到高興。他輕蔑地大笑起來。&ldo;你知道，我擔心他一看到這個星期的《星期六晚郵報》，就會開始考慮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我希望你成功地向他表明了這是一個多麼糟糕的主意。&rdo;

&ldo;他已經決定不這麼幹了，長官。&rdo;

&ldo;那就好。我很高興你使他確信《星期六晚郵報》的編輯們不可能重複登載那種相同的故事，去宣傳某個不出名的上校。在野地裡過得怎麼樣，神父？還能對付吧？&rdo;

&ldo;能，長官。沒什麼問題。&rdo;

&ldo;很好。我很高興聽到你說沒什麼問題。如果你需要點什麼讓自己過得舒服些，就告訴我們。我們大家都想讓你在野外過得愉快。&rdo;

&ldo;謝謝你，長官。我會的。&rdo;

從下面門廳那邊傳來一陣越來越大的喧鬧聲。快到吃午餐的時間了，最先到的人正走進大隊部的食堂。士兵和軍官分別進入了不同的餐廳，餐廳就設在那個具有古代建築風格的圓形大廳的四周。科恩中校收住了微笑。

&ldo;你一二天前曾在這兒和我們共進過午餐，對嗎，神父？&rdo;他意味深長地問道。

&ldo;是的，長官。是前天。&rdo;

&ldo;我想也是前天，&rdo;科恩中校說，然後停了一下，讓牧師慢慢領會他的意思。&ldo;那麼，放心好了，神父。當到了你再到這兒來吃飯的時候，我會考慮你的。&rdo;

&ldo;謝謝長官。&rdo;

軍官餐廳和士兵餐廳各有五個，牧師不清楚哪天他被安排在哪個餐廳吃午餐，因為科恩中校為他制定的輪流就餐制度十分複雜，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