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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玉嫵嫁進去後該封何等身份,還需跟宗室商議後定奪,暫且沒說。
禮部應命,趕緊去籌備。
帝王賜婚的訊息也隨之不脛而走。
很快,事情就傳進了淮陽王府。
仲春天暖,京城各處生機勃勃。
淮陽王周曜闔目躺在榻上,指尖輕輕扣著鋪在身下的薄毯。
他生了長極好看的臉,雖是徵戰沙場之人,膚色卻頗白淨,是生於皇室養尊處優的尊貴皮相。許是自幼習武,相由心生,他的鼻樑英挺,劍眉暗藏幾分凌冽,那雙眼卻修長深邃,怒時鋒銳逼人,笑起來也能引人沉溺。
——不過這些年裡他極少笑,便沒幾人見過。
此刻他穿著中衣仰躺,臉色略嫌蒼白。
屋裡充斥著湯藥味,他聞在鼻端,習以為常,只低聲道:「父皇怎麼忽然想起賜婚?」
「說是皇后娘娘進言的。」
「喬皇后?」周曜睜眼,眉頭微皺。
狄慎躬身站在榻側,低聲道:「確實是她。再說按如今的情形,宮裡誰還會惦記王爺的婚事?也就她這種人,插手王府屬官和侍衛還嫌不夠,費了勁把手往裡伸,還能順道在皇上跟前賣個好。」
「賜的是誰?」周曜問。
「鍾固言的女兒,叫鍾玉嫵。」
見周曜眉頭微動,顯然沒什麼印象,狄慎便又道:「先前跟信國公府的世子陸凝定了親,因鍾固言給主子說情惹怒了陸家,前陣子才退的婚。因事關信國公府,近來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不過……」
「什麼?」
狄慎湊近了低聲道:「據說鍾姑娘跟陸凝自幼相識,兩人的交情很不錯。退婚原非好事,陸家卻鬧得人盡皆知,滿城議論,轉頭又借皇后的手想把她塞進王府,屬下覺得有些欲蓋彌彰。若王爺嫌她礙事,趁著禮部還沒辦事,屬下也可攪黃了。」
「不必。當日父皇震怒,鍾固言跟敬國公犯顏進諫,跟陸家不同。就算當真有詐,那麼個小姑娘也翻不了天,她又不是受過調教的奸細。回頭你細查她闔家底細,心裡有數即可。」
周曜說得雲淡風輕,彷彿賜婚於他而言不過是在身邊添個擺設物件,無需上心。
狄慎卻仍遲疑,擰眉道:「畢竟是關乎終身的大事,王爺總該跟中意的人成婚。」
終身大事?
周曜聽著這兩個字,唇邊浮起涼涼的笑。
他擺了擺手,繼續躺回被窩裡當病人,淡聲道:「反正我都快死了,不必橫生枝節。」說罷,徑直閉上了眼。
狄慎站在榻邊,啞口無言。
合著快死了您還挺悠閒的是吧?
鍾家的畫樓裡,玉嫵尚且不知道賜婚的事。
從馬球會上回來之後,她收到了封並未署名的信,但字跡遒勁而熟悉,是陸凝寫的。
興許是為了避人耳目,送信的並非陸凝身邊的隨從親信,而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經門房管事通稟後,親自將信交給佛寶,轉呈玉嫵。
信上說,退婚之舉是迫於無奈的權宜之計,並非出自本心。為免鍾家受連累,他近來不便與玉嫵見面細說,盼她切勿心生誤會,宜擅自珍重。
對於外頭沸沸揚揚的傳言,陸凝隻字未提,想必近日他沒在外露面是被公府困住了,對外頭的事不甚知情。
玉嫵瞧著白紙黑字,默默坐了半晌,最終放在燭上燃成灰燼。
迫於無奈也好,權宜之計也罷,庚帖和信物都已退還,婚約也已作廢。陸夫人仗著公府的勢鬧了那樣一出,對鍾家和她的名聲肆意踐踏,即使玉嫵去馬球賽後稍有挽回,也難改變兩家結仇的事實。
這世上的許多事,覆水難收,天命有定。
當初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