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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稍稍湊近,低聲報出了個名字。
周曜微詫,旋即恍然。
……
謝清玄是被狄慎親自送出王府的。
是夜,一隊人馬在城外整裝後悄然南下,謝清玄隨行其中,道袍飄搖。
京城裡倒仍風平浪靜。
年節臨近,原就是處處熱鬧喜慶的氛圍,加之周曜大捷退敵,更添了一層喜悅。街頭巷尾茶餘飯後都在盛讚戰功時,淮陽王妃受封的訊息也迅速傳開,當日那些等著看美人薄命陪葬的幾乎都生出艷羨來,直呼鍾家祖墳冒煙,福澤深厚。
玉嫵這兒也不似尋常平靜。
由周曜親自請封的正妃早已不是沖喜的孺人可比,女主人的擔子一旦挑起來,裡裡外外的事難免都壓向她肩上。道賀的人一波波來到府門前,雖說多半無需她親自接見,凡有宗婦命婦來拜,到底要費些功夫應酬。
事情一件件湧來,忙得她幾乎她腳不沾地。
好在還有周曜幫襯著。
他這次回來後,除了為玉嫵請封,求皇帝接廢太子周晏回京之外,幾乎沒再插手朝堂的任何事情。便是乾明帝有意將朝堂之事委任於他,周曜也都以久戰疲憊,需要歇息一陣,且王府長史失蹤後自己忙不過來為由,盡數推脫了過去,沒打算多碰朝堂權柄。
這些日子裡,格外落得清閒。
偶爾有宗婦拜見,擔心玉嫵與人生疏不好應付,還會陪她同去廳中,既有撐腰之意,也能順道教她些皇室往來禮儀。
到了晚間,他也不再去映輝樓,而是歇在清漪院,夫妻倆同榻而眠。
如是時日匆匆,倏忽便到了年節。
忙過除夕和新年的種種瑣事,初四那日,玉嫵終於清閒下來,與周曜一道回了趟鍾家。
成婚甚久,周曜還是頭回登岳家的門。
相較於成婚之初愛答不理的態度,如今的周曜對鍾家可上心得多了。年節前雖沒騰出空暇登門,卻讓狄慎親自安排,送了好些年禮過來。今日登門時也沒帶王府的儀仗虛張聲勢,只與玉嫵乘華車相伴而來,全然一副尋常人家的出閣女與女婿回門的模樣。
鍾固言瞧在眼裡,甚是欣慰。
——當初聖旨賜婚,他著實怕淮陽王一命嗚呼,將玉嫵拉去陪葬。後來周曜領兵出征,他固然為之欣喜,暗裡卻還是會擔憂,怕淮陽王殺伐之人性情冷厲,將來娶了正妃進府,會讓玉嫵受委屈。
而今這情形,倒是消了大半憂慮。
他便是脾氣再倔,為著女兒日後的處境,也是要溫言款語、禮數周全的。在府門口親自迎了夫婦倆,鍾固言瞧著周曜不時落在女兒身上的目光,臉上的笑愈來愈濃,待午飯擺上來,便親自溫酒,欲小酌幾杯。
鍾夫人的心思則落在玉嫵身上。
從年前的忙碌到近來的瑣事,母女倆閒談之間,玉嫵偶爾舉杯共飲,鍾夫人卻始終沒碰酒杯。偶爾聊到歡暢處,手指快摸到酒杯邊緣時,又似是想起什麼,硬生生換了茶杯。
周曜以為她不善飲,沒太放在心上。
玉嫵卻覺得奇怪,情知母親不是對周曜存有芥蒂,難免有些擔心地低聲道:「母親近來身體無恙吧?若是近來勞累,不如請個郎中來調養?」
「無礙的。」鍾夫人知道她擔憂什麼,笑拍了拍她的手,「就是先前頭疼的老毛病,郎中們都沒法子治,倒是上回你收留的那位,瞧著落魄,卻原來精通醫術,知道根治這毛病的方子。我喝了大半個月的藥,倒很管用,她說再喝半個月就能根治了。只是這藥奇特,說是什麼南疆開的方子,沾不得半點酒。」
「是嗎?那可真是歪打正著了。」
「她確實醫術精湛。」旁邊鍾固言聽見這茬,徐徐斟酒之餘,隨口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