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必須正確(第2/3 頁)
張斐也確實提供了一些證據,足以證明阿雲是一個孝女,但二者到底有沒有因果關係,這就只有阿雲自己清楚,外人只能提供一些佐證從側面去證明。
這是司馬光完全沒有想到。
因為在此之前,大家都認定顏值是此案的行兇動機。
雖然張斐無法提供直接證據,證明阿雲不是因為顏值而行兇,但是司馬光也提供不出直接證據,證明阿雲就是因為對方貌醜而行兇,原本的鐵證,也就是阿雲自己的供詞,方才已經被張斐給摧毀。
絕對客觀證據是不存在的。
但是張斐提出了一個間接證據,如果阿雲只是想嫁給一個樣貌不醜的人,那她之前為什麼要拒絕,而且阿雲曾幾次都是用守孝來拒絕婚事的。
如果拿不出更加直接的證據,那麼間接證據,是可以否定顏值是行兇動機。
事到如今,司馬光也醒悟過來。
可惜,為時已晚。
忠孝就是古代的政治正確。
為了一個小女子,去衝擊政治正確,這可不是一個成熟政治家會幹得事。
那麼他若想維持原判,就必須找到證據,證明阿雲的動機不是孝順。
而且他一定要證明這一點,否則的話,就屬政治不正確,這導致他就變得非常被動。
司馬光深知對方是在故弄玄虛,是在混淆視聽,他自也不會輕易罷休的,道:“目前你所提供的說法,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本官還需調查其中真偽,待一切水落石出,本官自會酌情而定,今日就到此為止。退堂。”
言罷,他便起身離開了。
他走之後,堂中仍是一片寂靜。
不少官員都是驚訝地看著張斐。
他們心中與司馬光想得一樣,這小子是哪裡蹦出來的怪物?
我大宋還有這麼個人物在?
過得片刻,只見王師元、齊恢、劉述等人突然站起身來,急急匆匆離去。
其餘人這才如夢初醒,站起身來,一邊議論紛紛,一邊往堂外走去。
“怎麼會審成這樣?”
“不瞞你說,我審案多年,珥筆之民見多了,可也沒有見過這般審案的?”
“要是換做是我的話,我早就狠狠懲治了這珥筆之民,旁人不知,還以為他才是主審官。”
“你們說這司馬大學士是不是跟他們一邊的。”
“此話你可別瞎說。”
如夢初醒的老爺們,總覺得這審得很不對勁,這不像似是審案,倒像是翰林院的辯論大賽。
我大宋竟然寬容到這種地步了嗎?
刁民都敢吼翰林院大學士?
離譜!
著實離譜啊!
待眾人離開之後,一直站立在堂上的張斐,突然彎下腰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直直垂落。
啪!
忽覺肩膀被人拍了下,他歪頭一看,只見許遵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原來你小子也知道怕呀!”
“怕得緊!”
張斐直起身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苦笑道:“我心裡一直都很清楚,當我踏上這個公堂,就等於是站在了懸崖邊上,一不留神,就可能是身首異處。”
許遵問道:“既然你心裡都明白,那你為何還要這麼做?”
張斐沉吟少許,反問道:“恩公可認同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許遵搖搖頭道:“若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也就不需要我們這些官員。”
“那倒也是。”
張斐笑著點點頭,又道:“但此案確確實實是善有善報啊!”
許遵問道:“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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