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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來額頭貼在車窗上。冰涼的車窗讓她滾燙的額頭冷下來些。這情形似曾相似,很久以前,野風會給她打越洋電話,雖然不會很長,但每次時間點都掐得極精準,在她最需要跟人說說話的時候。她也不知道野風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明明他們之間最主要的聯絡方式,是看起來有些古老的電子郵件……晨來抬手按了下眼角,咕噥了一句誰要跟你聊到天亮。回頭你睡不夠,還不是得怪我。
野風笑,說不怪你怪誰呢,讓你留下又不肯……姑姑說你是衛道士,你還真的是嗎?下次要是晚了就留下嘛。
晨來想想,說:「好。你跟姑姑背後還講我壞話。」臨出發姑姑不放心,要她給個這邊的緊急聯絡人電話。她想都沒想就給了野風的。沒想到姑姑不但記得小時候那個「胖天使」,現在也喜歡他。
也是,哪有人會不喜歡魚野風呢……
「沒有,姑姑就是愛開開玩笑。」野風笑,又說起別的事來了。手術室裡這兩天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gary 和 hanna 商議婚禮的過程裡差點兒取消婚約……他講八卦新聞都條理清晰又有趣,很能讓人開心起來。是啊,野風是作報告都能讓人聽得特別入神的演講人。他在學術會議上的演講總是特別受歡迎。她很喜歡聽他講話……「瘋子。」她輕聲叫他。車子走走停停,慢得彷彿牛車,也總算是到了。
「嗯?」野風停下來。
晨來付錢下車,趕忙跑進公寓樓。「你自己也要開心一點。」
「還用你說!」野風停了半秒,大笑起來。「我當然會自己尋開心。」
晨來站在門廳裡,跺跺腳。野風的笑聲極富感染力,暖得讓人心像是會融成一團。她吸了下鼻子,上樓前,去開郵箱。
聽見野風問她,晨來,有沒有什麼地方是你自己想去的。她拉開郵箱的動作停了半拍,才將裡面的郵件都抽了出來。兩天沒開郵箱,郵件倒不多。她拿在手裡,邊走邊輕聲說:「暫時想不出來。」
野風似是嘆了口氣——又嘆氣了——過一會兒才說:「你說你什麼人吶!」
「還是阿拉斯加吧。那是……」晨來說。有張紙片從手裡落下去,她彎身去撿。是張明信片,翻過來看一眼,先看到了寫的密密麻麻的一團漢字……她看到落款的名字,一時忘了說下去。
野風慢條斯理地接上:「那是遇葳葳想去的地方。是他,不是你。我又沒失憶,會忘了那年他來進修,還見縫插針跑去玩了。攻略行程都是我幫忙定的,一路上的遠端技術支援也是我……蒲晨來咱們倆認識這麼多年,你第一次有事拜託我,就是希望我方便的時候照應遇葳葳。他在波士頓進修半年,期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晨來發了會兒呆,把明信片拿好,說:「記那麼清楚幹嘛。那些事我都忘了。」
野風哼了一聲,問她走到哪裡了。
「這就進門了。」晨來看看門上被擦得亮晶晶的銅牌,掏鑰匙開門。雖然老舊但維護得極好的公寓大樓,處處都透著老派的優雅。
「晚安。」野風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晨來回手關好門,一股腦將東西都放在茶几上,在沙發上坐下來,給野風發了條語音補上剛才沒說的「晚安」。
野風沒回復。彷彿確認她安全到達之後,他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她靠在沙發上呆坐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拿起明信片來看。
字跡很工整清秀。仔細看,就看得出來書寫的人平時已經疏於練習,筆畫和筆畫間的銜接並不好。她好像真的在鑑賞書法似的,將那幾行字看了又看。她知道自己這是在拖延時間,不想第一時間看清這幾行字到底寫的是什麼。
「親愛的蒲醫生,您好。很久沒有聯絡您了,不知您近來是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