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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很快有人接聽了。
能把電話打到這裡來的人很少,尤其是今天。
羅焰火心裡有數。果然不久,電話就被送了進來。他一看是紅色那部,接過來,示意老溫慢慢吃,起身走開些。
「外公,吃晚飯沒有?」他問。
聲音裡含著笑意,臉上卻一絲笑容都沒有。
老溫低下頭,心裡嘆了口氣。
羅總輕聲和外祖父說著話,並不避諱他。他明白對羅總來說,他是自己人。聽著羅總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笑著說了幾句話,想來閔老不知怎麼的知道了羅總去檢測做配型的事……羅總說:「結果還不是不行?我沒損失什麼,還賺了仁至義盡。」
這聲音冷也是冷到了極處。
老溫打了個戰。
他忽然想到了蒲醫生……去陸總一分院的路上,蒲醫生連線了兩個電話,都是醫院打來的,好像是值班醫生有問題問她。不知是不是情況緊急,但她很鎮定,說起話來,語速又快又簡潔明瞭。那一連串他聽得清楚都記不明白的詞兒,讓他覺得蒲醫生還真有點酷……蒲醫生明明也是冷靜極了的,可聲音聽起來卻很溫暖,不由得人不產生信任感和安全感。
他的手機有電話進來,起身走出去接聽,回來見羅焰火重又坐了下來,正盯著滿桌子的菜,似乎無從下箸。
「羅總,蒲醫生帶蒲璽回城了。」他說。
羅焰火點了下頭,「讓他們撤了吧。」
老溫應聲。
羅焰火轉而問他吃好了沒有,要不要來碗麵?
大半桌飯菜是動都沒有動的,老溫明白他其實根本不想吃什麼東西,於是點了點頭,看看時間,還不到七點。
……
晨來坐在父親身旁,過一會兒,看他一眼——蒲璽緊閉著眼睛,嘴巴緊緊地閉著。青腫破皮的嘴唇腫得老高,半邊臉受了傷,頂得鼻子也像是歪了……整個腦袋像只被打破了卻又縫起來湊合用的籃球。不但樣子像,大小也像。
晨來看著父親那雙扣在一處、放置於腹部的手——手卻沒受傷。只不過指甲縫裡有些灰塵,看起來稍微有點髒……這是極為靈巧的、如果用到正路上又極為珍貴的一雙手。
晨來轉開眼,看看車窗外。
交通還算順暢,如果順利的話,半個小時,至多四十分鐘,應該就會到家。在醫院給姑姑打電話說明情況時,就聽見母親在那頭說話,似乎是在哭。她深吸了口氣,轉回臉來看著父親那顆像破籃球一樣的腦袋,知道他其實很清醒,閉著眼閉著嘴一個字不說一眼不看自己,只不過是不想交代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想說話可以不說。回家以後,也別說——不准你開口要這個要那個,支使我媽伺候你。」晨來說。
蒲璽嘴巴閉得更緊,雖然沒睜眼,眼珠子卻轉了轉。
「我等下要回醫院一趟。等我從醫院回了家,要是知道你出什麼麼蛾子,看我怎麼給你治傷。」說著話,語氣已經發狠。
「我就說,你這個不忠不孝……」蒲璽終於忍不住,睜開眼就看見晨來陰沉的臉,後半截兒罵人的話還是嚥了下去,氣呼呼地又閉上眼,不出聲了。
晨來的手機拿在手上,螢幕亮起來,她一看,是傅瑜發來的訊息,告訴她金水菱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辛苦了。」她回復。
「你走了誰的門路救我的?」蒲璽問。
晨來低著頭,檢視著收到的最新訊息,該回復的就馬上回復。她聽見了父親的話,但不打算回答。
「人家開得條件,你付得起嗎?」蒲璽又問。
晨來還是不說話。
「我問你話呢!」蒲璽聲音高了些。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