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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先生。」我斟酌著,希望能用最不傷人的話來告訴他這個訊息,
「就在剛才,主世界的那位太宰先生,也跳樓自殺了。」
對方的雙手安靜地垂在兩側,右手上拿著的圍巾垂了下來,被傍晚的風帶著輕晃。
他的側臉被揚起的發遮掩了一部分,我看不到他的神色。
大樓內已經衝出來了一撥人,像是準備收斂我們旁邊的屍體,紛雜的腳步聲與隱忍的哭泣與我們的安靜分明地劃開界限,活著與死亡,在這一刻竟是如此清晰。
良久,才聽到他沉重的、像是嘆息一樣的聲音:「我以為……死人是不會感到痛苦的。」
我覺得之前的幾次安慰似乎並沒有起到相應的作用,於是這次只好閉上了嘴。
我們兩個在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直到最後,他將手上的圍巾疊好,放在已經沒有了屍體的土地上,與我說:「走吧。」
這裡的太陽已經徹底落了下去,我們兩個在淡色的黑暗中,走出了這個世界,再次回到連線橋上。
我以為織田先生已經沒有想要再看下去的慾望了,然而當我準備收回位面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眼神仍舊落在主世界的畫面上。
那是另一個青年,在昏暗的房間裡努力地擦著手中的圓框眼鏡,像是不知疲倦地、機械地重複這個動作,直到耳畔傳來「啪」地一聲——鏡片碎了。
他茫然地看著手中被碎鏡片劃開的口子,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緩緩地、用那雙沾滿了血的手捂住臉,梳得一絲不苟的短髮從鬢邊滑下一縷,他如同一尊雕像,永久地安靜下去。
我覷著織田先生臉上的神色,可對方面上的情緒表達慣常平淡,我猜不透他如今到底什麼心思。
直到他說:「關於你所說的那個交易……」
我一愣,雖然知道在這種時候妄想著什麼實在太過冷漠,但心理還是不可遏制地浮起了一些期待。
「化為委託交給太宰吧。」他這麼說道,「他會成功的。」
雖然沒有得到期待的結果令我有些失望,但此刻我不得不將心思放在對方提出的這個解決方案上。
「但是,織田先生,」我說道,「他是自殺啊。」
織田作之助轉眸看向我。
我繼續說:「即使你再想救這個朋友,自殺的人都會比意外死亡的人死志更加強烈,我的意思是……」我艱難地說,「他可能比你還要排斥這個重新回到此岸的機會。」
「不。」
織田作之助的語氣意外地篤定,「他想活著。」
「我看到了,他想活著。」
……
太宰治已經維持著這種沉默的狀態很久了。
但他既然沒有多餘的表示,葵只好繼續講下去。
「織田先生是個很執著的人,我知道他已經做了決定,所以只好像他所說的那樣,將交易的物件放在了太宰先生你的身上。不過在交易之前,我需要先把你……拼好。」
「跳樓這種自殺方式其實要比其它方式糟糕得多,」葵說,「因為強烈的衝擊會讓此岸的身體與死靈的實體同時破碎。不過萬幸的是,太宰先生在主世界跳的樓並不高,因此身體算是完好,可以直接透過我的神力將靈體推回原位,不過並不能完好如初。」
「因為太宰先生的靈體缺了一部分。」
太宰治還是沒有說話。
葵只好用花瓣從杯子裡舀了一些水,潤過喉後,緩緩補充:「所以我只好將平行世界同樣跳樓的靈體補充過來,這也就是太宰先生的身體裡存在著另一個你的原因——順帶一提,沒辦法將太宰先生直接拉到此岸、以及太宰先生的記憶缺失也與此有關。」
兩個靈體無法完全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