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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聖誕快樂！

☆、數點殘燈火

燕西樓沉默了很久，終於，慢慢地伸出手，覆在她冰涼的手背上。她的手指輕微地顫了一下，但並沒有抽離開去。

彷彿染了幾分執拗，她星眸如醉，仍是絮絮地說下去。

&ldo;他拿走了《既明譜》，又猶恐血燕子還留了什麼秘密在世上，將五歲的我給救了出去。一個五歲的小女娃，能記得多少事情？性情品質，都好由他調/教。對你則不同。你當時已十幾歲了吧？他時時刻刻不曾放鬆過對你的追殺，你卻只道追殺你的是御琴門，對不對？&rdo;

燕西樓的話音在顫抖，&ldo;他……他不知道我是蘇羽。&rdo;

蘇寂莫名地笑了，&ldo;這我可不敢保證。畢竟，他收了你的錢滅了御琴門。&rdo;

燕西樓只覺心底一絲涼意，沿著血管一寸寸往上爬，將他全身的血液都凍成了冰。

借刀，殺人，滅口。

環環相扣，何其精明。

他將對方當做淡薄如水的君子之交，卻沒想到對方只把他當做一把殺人的刀。

借刀殺人，猶有餘利。

真不愧是算盡天下人頭的柳公子！

&ldo;不過……明面上看，所有證據都只能指向神仙谷和御琴門。對於公子……我也只是猜測。畢竟我殺了他，不將他想得壞些，我心不安。&rdo;

蘇寂眼簾微合，那神態端艷，竟令燕西樓無端想到了另一個人。

卻不敢問。

蘇寂凝注著那清亮的酒，微微一笑，&ldo;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如此怨恨公子？&rdo;

燕西樓低聲道：&ldo;你怨恨他許久，要殺他……也並不稀奇。&rdo;

她寂然低笑，&ldo;養恩大於生恩，他培育我十年，我過去畢竟……眷戀過他。&rdo;

眷戀這詞，可輕可重，但這眷戀之中，又怎麼能沒有摻雜些其他的東西？一個不解事的五歲女孩，突然被生拉硬拽進一個地獄魔窟之中，手裡又被硬塞進了一把劍，並且被告知：你不殺人，人要殺你；於是鮮血和刀光便日日夜夜魘著她幼小的心，對那個操縱生死的人，她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恨？

可是怨恨過後，她卻還是要依靠著他而生存，這樣的眷戀，又含了多少痛苦？

空幽寂靜之中，她彷彿看見那個經年外的夢影，一襲月白僧袍垂曳下來，淡淡的月華映著他慈悲的眉目，他合十垂眸對她說：&ldo;姑娘不必害怕，貧僧必能救你出苦海。&rdo;

酒碗陡然一晃，酒水便潑出少許，濺在了蘇寂鮮艷的紅衣上，彷彿是被鮮血染深的一般。

月光掉進她那雙幽深的眸子裡，卻連一絲一毫的迴響也不能發出，全剩了大片大片染血的死寂而已。

蕭遺……蕭遺哥哥。

你食言了。

你說要救我，你犧牲了自己來救我，可我卻還是在這茫茫苦海中掙扎。地獄泥犁的烈火，我還沒嘗到，你就先嘗盡了。

這不公平。

夜風如晦，她抿了抿唇，仍是凝注著那酒，漸漸抿出一個淡漠的笑。

這本是給他留的酒。

原本要對飲為歡，結果卻只能灑地為祭。

她如何不恨？！

燕西樓靜靜地望著她的神情。

他從小即被送去靈山派，對這個妹妹，他完全不瞭解。但是對於滄海宮的那個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