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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從來都不是。

她於是隻能擁抱他。

彷彿行過了千萬裡洪荒，那樣用力地擁抱最後遇見的結局。她近乎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男子氣的清香，髮絲在他頸窩間纏繞，她淺淺呢喃著：&ldo;蕭遺哥哥，不要怕，你還有我……&rdo;

他抬眼，蠟燭終於燒盡，爆裂了一瞬便即熄滅。

整個房間都陷入黑暗之中。

&ldo;採蕭，&rdo;他的聲音幹啞得可怕，&ldo;你為何要愛我？&rdo;

她怔了怔，髮絲微飄，他在黑暗中偏能清楚看見她眼底的每一絲浮動的倉皇，&ldo;我不知道！&rdo;

她幾乎要哭了出來，&ldo;我不知道我為何要愛你，如果可以，我才不要愛一個和尚！&rdo;

他的身子晃了一晃。

&ldo;採蕭，&rdo;他輕聲道，&ldo;你聽我說，我自三歲起便沒了母親。&rdo;

她斂了聲息，含著淚眼靜聽。

&ldo;父親嚴厲，與我相處時也並不自在，因為我的容貌太像母親。自十歲上，父親便時常不在家中，他去尋找母親了。&rdo;雲止頓了頓，又道，&ldo;十二歲時，你父母死在漠北，蘇門屠滅，你也不知去向。我以為你死了。&rdo;

蘇寂咬了咬唇。

&ldo;那十七年的記憶……真是，寡淡得可憐。&rdo;雲止殊無意趣地笑了笑，&ldo;你消失在與我訂親的那一年，我連你的樣貌都記不清楚，卻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死了。

&ldo;父親為了處理蘇門的事趕了回來，卻更加沉默寡言。我見過他舞劍，我發現他老了。你知道，他曾經是名震天下的沉淵劍蕭楚，可現在……他老了。

&ldo;到了十七歲，我遇見了薄妝。

&ldo;她固然是一個極美的女人……&rdo;話到此處，忽覺肩上一痛，卻是蘇寂張牙咬上了他沒有受傷的右肩，他一愣，又輕輕地笑了，&ldo;採蕭。&rdo;

蘇寂偏過頭去。

他卻伸出手去，笨拙地將她環住，讓她更靠近自己一些。她怔怔然回頭，便對上他柔緩的眼眸。

&ldo;你曾經問我，你好不好看。&rdo;他低聲道，&ldo;採蕭，你在我眼裡，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無人能及得上。&rdo;

她呆住。

她不敢打斷他。

她怕自己一開口，他那曇花一現的笑容便會消失不見，便會成為她自己一廂情願的幻夢。

&ldo;那時薄妝在路邊受人欺負，我隨手搭救，將她帶回了家。&rdo;雲止彷彿有些疲倦了，聲音也染得微微沉暗，&ldo;後來的事，你也該知道了。她進蕭家的第二天，滄海宮的人便來了。&rdo;

蘇寂愣怔許久，眨著那雙清亮的眼睛，問的卻是不著邊際的話：&ldo;那，你果真不曾喜歡她？&rdo;

&ldo;沒有。&rdo;雲止搖頭，&ldo;我不曾知道怎樣是喜歡一個人。&rdo;

&ldo;那‐‐&rdo;蘇寂又意猶未盡地纏上了他，&ldo;那你現在知道了麼？&rdo;

他微微無奈地看著她，&ldo;採蕭，你聽我說完。&rdo;

&ldo;後來，我從厲鬼獄中逃出，蒙朝露寺證緣大師相救，我問他，人生世間，為何要受諸般苦楚？他說，因為人在前世造了許多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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