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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母后，可我喜歡皎皎……&rdo;梁濯再也繃不住了，痛哭起來，&ldo;一直都喜歡皎皎，從小就說要娶皎皎做我的妻子……我一輩子都在喜歡她，好容易長大了，您不能就這樣叫我，叫我斷了念頭啊……&rdo;

楊雲舒俯身抱著兒子的頭，也哭起來：&ldo;好孩子，你一輩子還長著，總會有可心的女子在你身邊……你就忘了皎皎吧，你姑母一輩子都過得舒心，你不能叫她臨老了，為著女兒煎熬吧……&rdo;

&ldo;不，不行，我要娶皎皎，我要皎皎在我身邊……&rdo;梁濯撲在母親懷裡，十幾歲的少年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

楊雲舒泣不成聲地說道：&ldo;當初生你弟弟時，我就想要個女兒，誰知出來還是個小子。幾個月後，皎皎就出生了……我雖是舅母，可看她就如自己女兒一般啊。她該找個疼她愛她的夫君，兩個人你敬我愛地過日子……我這輩子的苦日子，不該皎皎再過一遍，太苦了……&rdo;

&ldo;母后，我會待皎皎好的，我一定會的……&rdo;梁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沾濕了楊雲舒正紅色衣裙下擺的雲龍紋。

楊雲舒掏出帕子輕輕地給兒子擦了擦眼淚，哭著勸道：&ldo;做皇帝總有無可奈何的時候，後宮中的女人無奈的時候更多……說句冒犯的話，你皇爺爺當年那樣寵愛純懿皇貴妃，那又如何？你若真心疼愛皎皎，護著她一生平安順遂，不好麼？她不在宮裡，你才護得住……乖，好好哭一場，哭完就忘了吧……&rdo;

入夜，皎皎坐在妝鏡前，拔下頭上的芙蓉玉簪，攥在掌中無意識地摩挲著，心裡翻來覆去地想著母親方才的話。

&ldo;……本想等你及笄了再開始說親，也不差這幾個月了……你爹爹和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咱們也不是那等舍了女兒攀富貴的人家。若京中你有覺得喜歡的人，別害羞，只管告訴娘。&rdo;

&ldo;……方才都督府送來戰報，說東南又有海患。你爹爹準備請命去剿倭，咱們都跟著回金陵去。等回去了再給你說親，也使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do;

回金陵去……皎皎早已不記得金陵是什麼樣子的，只記得春天是煙雨濛濛一片，到處是高低不平的青石路。雨過天晴後，小巷子的路面都閃著青金色的光。應當是很美的吧，可是……

&ldo;姐，你睡了麼？&rdo;窗外響起賢哥兒的聲音，有些生硬，&ldo;我，我來給你送點兒那個，那個吃的。&rdo;

皎皎正心緒煩亂，沒好氣地對香櫞說道：&ldo;去把他轟走，這大半夜的，不知道又搞什麼花樣！&rdo;

香櫞奉命出去，說道：&ldo;大少爺，小姐已經睡……&rdo;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說道：&ldo;小，小姐，外面有人！&rdo;

&ldo;不是賢哥兒麼？&rdo;皎皎披了件外衣，示意香薷幫自己綰下頭髮，吩咐香櫞：&ldo;你叫他進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