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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肯定是不能再得罪了,但是就這麼被嚇住了,也有些不妥。他還得再好好籌謀一番,把這爛攤子解決了才行。
第二十七章
羊師爺起了個大早,吃罷早飯,晃晃悠悠去了書房。今日老爺並不升堂,他卻不能得閒,要操心的事情著實不少。
今夏縣裡遭了風災,各地收成都不好,加之朝中出了變故,官兵都被調了回去,許久沒出現的海賊又冒了出來。這下他那東翁就坐不住了,火急火燎想要疏通關節,離開這窮山惡水的鬼地方。偏偏此縣地貧,又打了好幾年仗,底子都被掏空了,連攤派下來的賦稅都收不齊,哪來的油水可撈?
也是他聰明,想出了個繳鹽稅的法子。東寧縣緊挨著鹽場,私鹽簡直滿地都是,這得少賣多少官鹽,少收多少賦稅?現在讓那些打魚的交些鹽稅,也不為過嘛。反正他們是靠海吃飯的,風災也影響不了,肯定還是能榨出些油水。
不過設想是好,操持起來卻讓人頭痛。他這個做師爺的也少不得要勞神案牘,還得盯著那些小吏,別讓他們太貪,短了東翁的進項。
坐在書房裡,剛剛沏上濃茶,就有小廝進來通稟,說有人想要求見大令。
羊師爺一下就皺起眉:「哪來得不開眼的東西,不曉得大人今日閉衙嗎?」
這混帳東西別是收了人家的門子錢,來給他找麻煩的吧?
那小廝陪笑道:「若是尋常人,自不敢打攪師爺。但是今日來的是個女子,總要來通稟一聲。」
「嗯?」羊師爺詫異的挑了挑眉,「那女子是何來歷?」
「說是不便讓旁人知曉,沒告知小人,但是長相、身段著實不差。」小廝趕緊又補了句。
能讓這滑頭說出「不差」,恐怕是真的有些本錢,這就讓人好奇了。羊師爺捋了捋山羊鬍,呵呵一笑:「先帶進來瞧瞧吧。」
這麼多煩心事,也得找些樂子散散心嘛。
不多時,小廝就領著人走進了後堂。那果真是個身材窈窕,頭戴帷帽的女子,哪怕薄紗遮面,也能瞧出樣貌不差。她身後還跟著個男子,一身奴僕打扮,手上捧著個木箱,估計是裝著禮物。
見此情狀,羊師爺笑著道:「竟派個女子前來,你家主人也是好心思啊。不知娘子是何來歷?」
這話頗有些失禮,也不乏探究之意。就見那女子隨手摘去帷帽,唇角一挑:「赤旗幫主人命妾前來拜見府尊,還望先生引見。」
那輕紗一撤,露出的是比預想中還要艷麗的面孔,柳眉纖長,鳳目輕挑,一張菱唇點絳,似笑非笑,饒是羊師爺這種去慣了青樓的,都難免有一瞬失神。然而下一刻,他猛地反應了過來,從座上彈起:「赤,赤旗幫?你家主人莫不是,莫不是海上來的?!」
就見那女子螓首微點:「是有些買賣,不足掛齒。」
羊師爺只覺腿肚子都轉筋了,現在能在海上做買賣的,還能是什麼人?九成九是海盜啊!而且他們還敢稱「赤旗幫」,估計勢力也是不小,難不成是新冒出的匪幫?可為何會派人,還是派個女子前來拜見縣令?
然而不論心中如何想,此刻那張嬌艷面容已經成了催命的符咒,羊師爺低頭縮肩,不敢再看,結結巴巴道:「還,還請娘子稍待,我這就去請縣尊!」
說罷,他一溜煙跑走了,只留下兩人待在堂中。那女子也不介懷,自顧自作坐了下來,倒是身後男子繃緊了肩背,略略有些緊張。
孫二郎沒法不緊張,這裡可是縣衙,只要縣官一聲令下,能輕而易舉調來十數個衙役,把他們團團圍住。然而坐在前面的伏波卻渾不在意,似乎她真是個不通世事,連一縣之主也不放在心上的小婦人一般。可她不是個後宅婦,而是個能提刀殺人,掌控船幫的豪傑,又怎會不知來此間的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