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疊浪(第1/2 頁)
“唔,這個樣子,倒真的有點像傳聞中的金鴛盟盟主了呢。”阮青竹站在上方,看底下高手過招,一時竟有些忘形,開了個玩笑,說完才想起七情門只下場了一個負刀人,還有個病書生和狗腿子在旁邊呢。
可身邊的阮北仇和李蓮花都沒有接話,兩人的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他倆才是親父子。
阮青竹眨了眨眼,試探著出聲:“爹?”
此時阮北仇心中也是一團亂麻,當時他泡在血池中,只隱約聽見有人要對兒子不利,幾乎全靠本能逃了出去,因此並不知道是誰要對他們父子動手,可如今親眼見到了,還是難免震驚。
見到自己曾經親手殺掉的人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任誰都會覺得震驚的。
而李蓮花手指緩緩捻動,對方才餘秋彧說的那句“救你們一命”耿耿於懷。他扣住阮北仇,又在一路上多次對他們出手,還用阮青竹做餌引阮北仇上鉤,可他說救了他們一命的時候,又是真心的。
到底是他演技太好,還是……有什麼比面對一個七情門更危險的事情發生了呢?
沒有人回答他,樓下,笛飛聲和負刀人再次對上,意識到自己的刀刃不如對方,笛飛聲也不再一味強攻,身法更加靈動,對招時也是一觸即走。
他的悲風白楊本是至剛至猛的心法,與他一往無前的刀意十分契合,如今他改了攻勢,一時間竟然有些束手束腳,好在負刀人的斬馬刀十分沉重,揮動起來雖然勢如千鈞,缺點也同樣十分明顯——不夠靈活。
往往負刀人一刀未盡,笛飛聲已經數次擊中斬馬刀刀身,而且還非常精準地擊中了同一個位置。又是幾聲清脆的金鐵之聲伴隨著負刀人的嘶吼聲,可這一次,他沒有再揮刀。
即使是能一照面就把笛飛聲的刀給劈捲刃的寶刀,也受不了這樣的針對,負刀人僅有的神志告訴他,若是再繼續下去,斬馬刀恐怕很快就會斷裂了。
他停了下來,笛飛聲卻沒有停,從前他只知揮刀向前,百死無回,不是敵死,就是他亡,還有痋蟲壓制,讓他遲遲無法突破悲風白楊第八層,達到大成境界。可如今沉痾盡去,又有了這麼好的練手物件。
改變以往的風格的確很難,開始他也覺得滯澀,可逐漸適應後,他又結合了之前和李蓮花過招時的感覺,以柔克剛,帶動悲風白楊運轉,竟讓他感覺瓶頸鬆動了起來。
正所謂物極必反,最為柔軟的水,卻能擊穿堅硬的石頭,也如同他手中的刀,只一味地劈砍,終會倒在下一次揮刀的時候。出刀的時候要一往無前,可出刀之前,卻可以積蓄力量,以待敵人露出破綻的一刻。
正是此刻!
之前的靈活騰躍,之前的一觸即分,都像是一次次將他渾身的刀勢不停地向內擠壓,終於都在此刻,都在下一刀釋放來出來。
負刀人雙目圓睜,眼眶欲裂,舉起斬馬刀攔在身前。可這又如何攔得住笛飛聲這一刀呢?笛飛聲的動作在他眼中被無限放慢,已經被凍結多年的思緒突兀地轉動了起來。
負刀人本叫王七,出身農家。因為自小就生得比同齡的孩子高大,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用拳頭說話,學了刀劍後更是橫行無忌。
如他這樣的人,本應該混跡鄉野,過個幾年,也許犯了事去吃牢飯,也許挽起褲腿下地幹活,忘記自己還會使刀。
可人生就是如此,你猜得到開頭,卻猜不到結局。他經人撮合成了親,生了孩子,老老實實過日子,彷彿真的忘記了過去的事情,甚至開始跟著他的妻子唸佛。
佛說因果,種惡因,得惡果,他沒信,只是看著妻子跪著求佛祖保佑他們一家平安喜樂的樣子,覺得安心。可真的跪倒在妻子和孩子身首異處的屍體前時,他終於信了。
多年前種下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