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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絲急忙向她解釋,說他出門辦事去了,說完就離開那個問話的人,穿過花園樹籬的門進屋去了。
在她走進花園小徑的時候,她聽見了她的母親在後門邊唱歌,接著就看見德北菲爾德太太站在門口,正在擰一床剛洗的床單。她擰完了床單,沒有看見苔絲,就進門去了,她的女兒跟在她的後面。
洗衣桶還是放在老地方,放在以前那隻舊的大酒桶上面,她的母親把床單扔在一邊,正要把胳膊伸進桶裡繼續洗。
“哎——苔絲呀!——我的孩子——我想你已經結婚了!—一這次可是千真萬確結婚了——我們送去了葡萄酒——”
“是的,媽媽;我結婚了。”
“要結婚了嗎?”
“不——我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啊!那麼你的丈夫呢?”
“啊,他暫時走了。”
“走了!那麼你們是什麼時候結的婚?是你告訴我們的那一天嗎?”
“是的,是星期二這一天,媽媽。”
“今天是星期六,難道他就走了嗎?”
“是的,他走了。”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沒有哪個該死的把你的丈夫搶走吧,我問你。”
“媽媽!”苔絲走到瓊·德北菲爾德跟前,把頭伏在母親的懷裡,傷心地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怎樣跟你說,媽媽呀!你對我說過,也給我寫了信,要我不要告訴他。可是我告訴他了——我忍不住告訴她了——他就走了!”
“啊,你是個小傻瓜——你是個小傻瓜呀!”德北菲爾德太太也放聲哭了起來,激動中把自己和苔絲身上都濺滿了水。“我的天啊!我一直在告訴你,而且我還要說,你是個小傻瓜!”
苔絲哭得抖抖索索,這許多天來的緊張終於一起發洩出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嗚咽著,喘著氣。“可是,啊,我的媽媽呀,我忍不住呀!他是那樣好——我覺得把過去發生的事瞞著他,那就是害了他呀!如果——如果——如果這件事再來一遍——我還是會同樣告訴他。我不能——我不敢——騙他呀!”
“可是你先嫁給他再告訴他不也是騙了他嗎!”
“是的,是的;那也是我傷心的地方呀!不過我想,他如果決心不能原諒我,他可以透過法律離開我。可是啊,要是你知道——要是你能知道一半我是多麼地愛他——我是渴望嫁給他——我是那樣喜歡他,希望不要委屈他,在這兩者中間,我是多麼為難呀!”
苔絲過於悲傷,再也說不下去了,就軟弱無力地癱倒在一把椅子上。
“唉,唉;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還能怎麼樣呢!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我養的孩子,和別人家的比起來都這樣傻——一點兒也不知道這種事該說不該說,生米煮成了熟飯他能怎樣了啊!”德北菲爾德太太覺得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可憐,就開始掉眼淚。“你的父親知道了會怎樣說,我不知道,”她接著說:“自從你結婚以來,他每天都在羅利弗酒店和純酒酒店大肆張揚,說是你結了婚,他家就要恢復從前的地位了——可憐的傻男人!——現在你是把一切都弄糟了!天吶——我的老天吶!”
彷彿湊熱鬧似的,不一會就聽見了苔絲父親走進來的腳步聲。但是他沒有立即走進來,德北菲爾德太太說她自己可以把這個不幸的訊息告訴他,要苔絲先不要見她父親。在她最初感到的失望過去以後,她開始接受這件不幸的事了,就像她接受苔絲第一次的不幸一樣;她只是把這件事看成陰雨天氣,看成土豆的歉收,把它看成了與美德和罪惡無關的事;看成是無法避免的一種偶然的外部侵害,而不是看成一種教訓。
苔絲躲到樓上去了,偶然發現樓上的床鋪已經挪動了位置,重新作了安排。她原來的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