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六隻天鵝——今夜入我夢(5)(第1/2 頁)
瑞納不知道向尋雁的心思,她只能看見向尋雁似乎想將圈椅扶手掰斷,握在上面的手緊了又緊。
向尋雁長嘆一聲,她在踏入這間牢籠的時候已經失權了,只是她到這一刻才明白,而曾長於鄉野間的野性早已被磨平,深宅院落,似貔貅的嘴,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所謂婚姻,不過是女昏女囚。
前人早就將道理說明白了,還是那麼多人義無反顧跳進去。
青年人意氣風發,金鑾殿也敢開口許諾,此生痴心不負,唯願一雙人。
向尋雁在莊子上住了三年,姥姥也有點累了,一行人折返回了京城。她那時將嚴卓誠當做日常生活裡逗弄的小玩意,沒事施捨一些,就已經足夠讓莊上人眼紅。
此後許多年,兩個人橋歸橋,路歸路,不再有什麼聯絡,她做她的王侯小姐,嚴卓誠依舊是鄉下的窮書生。
向尋雁沒想到那曾經高高在上的憐憫與施捨會讓人記下,嚴卓誠進京趕考後還去拜訪了她。她百無聊賴參加賞花會,回到府邸就見父親通知廳前有人求見她。
見面時發現曾經的鄉野小子,如今已經長成修竹的姿態。父親對待此人,態度熱絡,竟是沒發覺外人貿然拜見閨閣小姐的不妥。
已經連中二元的舉子,才情斐然、文韜武略,極有可能是下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
她瞧了一眼,沒有否定也沒有拒絕。
這不是她能夠決定的,即便是關於她的一生。
後來狀元郎在金鑾殿立下誓言,向尋雁想,她應該是動了心。
這是所有人都交口稱讚的好昏事,年輕女孩羨慕她獲得好歸宿。成親後,兩人過了一段琴瑟和鳴的好時光,生下了一女一男。
如今再想,那蓋頭一著,蒙著眼就是進了一條不歸路。
新科狀元郎,依仗著岳家平步青雲,新帝登基又成了近臣,往年間的誓言也就算不得數了。
何必要她來,嚴卓誠就當直接娶了她的父兄,岳家得勢,她這個外嫁女得到了一個如意郎君;岳家頹敗,棄往昔誓言於不顧,再尋一個人進入深坑。
哦,她還是有點用的,用鮮血滋養著,生下了兩個和她沒什麼關係的女兒男兒。
廳前依舊奏著喜樂,向尋雁頹然,整個人都像是被卸下了力氣。
她突然笑了,笑聲很低,不像是在笑,而是在哭,又嘶啞又難聽。
等兩個新人來到她面前時,向尋雁很快就整理好了儀容,剛剛的失態就像不存在一樣。
嚴卓誠坐在她身旁,將新娘的手放在向尋雁手上,開懷大笑:“雁兒,以後她就是你妹妹,你不是一直說後院都一個人沒什麼意思嗎?”
向尋雁拉著新人的手,神情不耐,將手邊的一盞熱茶直潑到對面男人的臉上,譏諷道:“是你覺得沒意思了,別扯在我身上。”
嚴卓誠被燙到,直接跳起身,臉色瞬間變得很陰沉,但因著被燙到了,露出痛苦的神情,顯得無比怪異醜陋,他大聲呵斥道:“你這個潑婦!事先和你說了,你也沒有不同意,這時候倒是甩臉色,我告訴你晚了。”
說完才發現沒人上前給他看燙傷,喊道:“家裡的人呢?都死了嗎?”
這才有人過來,給他的臉上藥。
向尋雁語氣冷冽:“不義之徒,合該當此。”
嚴卓誠知道她是在諷刺自己,也覺理虧,就不再開口,就猛地喝茶。
“夫人。”一個婉轉如黃鸝的聲音發出,向尋雁才發覺自己忽視了這一場戲的另一個主角。
“別叫我夫人,我有名字。”向尋雁轉頭看她,驚覺還握著人家的手,連忙放開。
“尋雁姐姐,叫我小柳就行。”這位自稱小柳的新娘柔柔帶笑,看起來脾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