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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吳老爺厭煩地瞪了兒子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之樣:「你就算再恨李明珠,又能把她怎樣?你別忘了,她也有了你的骨血,你還要手扼親兒?」
只是這一句話,就把吳遠山的恨意給澆滅一大半,他頹然地靠在牆上,閉眼,薄唇抿住,一聲不吭。
「遠山,事情到了這步,咱們得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吳老爺沉吟了片刻,那雙眼裡不再有感情,全然是老謀深算的毒辣:「李明珠殺了人,那會兒走的時候已經亂了,我安撫住她,並且讓她把春杏帶回家,囑咐她一切如常,全當這事沒發生過。也算是不幸中走運了,如今李家和咱們吳家再難脫乾淨關係了,他李家欠咱們吳家一條命!」說到後面,吳老爺聲音有些拔高,他冷笑了聲,眼睛微眯住,道:「李明珠的舅舅何大人已經入了閣,掌了票擬大權,等你們成親後就去大梁找他。放心吧,咱們手裡這個把柄,不愁將來沒個好出路。」
吳遠山這會兒也冷靜了許多,他不再悲痛,用袖子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皺眉細想了想,道:「可鼕鼕畢竟死在了家裡,咱們怎麼給沈家人交代!她哥哥雖說老實軟懦,但這幾年一直沒放棄把鼕鼕要回去,可見骨子裡還是個有剛性的,萬一叫他知道,」
「不可能!」吳老爺打斷兒子的話,冷笑道:「待會兒咱們就把老大家的丟進井裡,明天一大早去報官,說沈氏失蹤。如今天還凍著,城外那條河上的冰還沒消透。咱們盡可以說沈氏去城外觀音庵上香,失足跌在河裡,不知飄到哪兒去了。有春杏那丫頭做人證,他沈家人還能怎樣?」
「井裡。」吳遠山口中喃喃自語,眼中閃過絲不忍,咬了下唇,低頭道:「還是埋了吧,她已經夠可憐,我捨不得。」
「愚不可及!」吳老爺直接呵斥:「埋了?萬一叫人刨出來,那可怎麼辦。無毒不丈夫,你給我硬起心腸來,以後為官作宰了,可由不得你這麼婦人之仁。」
聽到這兒,沈晚冬的心涼了。嗯,看出來了,就算此時她推門進去,說:遠山,我沒死,我和孩子都還活著。想必他們也會想法子把她給弄死,為啥,因為她是威脅李明珠的一個把柄,是讓吳遠山由軟懦的小相公變為不仁大丈夫的一根刺,拔掉,大家皆大歡喜。
沈晚冬笑了笑,仰頭,一點冰涼落在了臉上,原來,下雪了。
她脫掉鞋子,拿在手中,一步步朝大門走去,不曾回頭!
第7章 得救
傷口流血不止,濡濕了小衣,緊緊地貼在胸膛。
沈晚冬擔心血會滴到地上,忙用手捂住,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地將大門開啟條縫兒,出去後,再輕輕閉上。萬幸,沒驚動裡面那對豺狼!
抬眼看去,四周黑黢黢的,連個鬼都沒有。青石地的寒涼從腳底心直衝上頭,讓人顫慄不止。
能走去哪兒?哪裡可以活命?
隨著血越久越多,沈晚冬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渙散,她的身子快沒知覺了,快連疼都感覺不到了。越是這樣,她越要逼自己清醒。
萬不能去找周圍鄰家求救,因為根本沒人敢得罪知縣和吳家。而且吳家父子很快就會發現她的「屍體」不見了,定會出來找尋,所以醫館也是不能去的。
怎麼辦,怎麼辦!對了!城東那邊有個破宅,縣裡的乞丐和野狗經常在那裡夜宿,那個地方又髒又臭,是個貴人鄉紳捏鼻子繞著走的地方。她盡可以藏身那裡,把臉塗花了裝成乞丐,天亮後混出城,回家找堂哥。
打定主意後,沈晚冬把手在地上蹭了幾蹭,將這一手的血泥糊在臉上。做完這些事後,她踉蹌著往前走,身子越來越冷,在強烈的眩暈之下,終於撐不住,癱倒在地。
她沒力氣了,走不動了。身子離地只隔著一層單薄的衣裳,好涼啊,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