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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姨見怪不怪,這麼些年,反正一直是這樣。誰也治不了誰,倒都願意順著對方的臺階走。劍拔弩張,又維持著微妙的和平。
在老爺子那兒待到晚上八點,邵逾青才回自己那兒。他父母早亡,自小跟著老爺子長大,後來搬出老爺子那兒,自己置辦了房產。
不同於章庭之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位置,邵逾青的住處地處三環左右,不在繁華路段,是他父母名下的房子。
他從成年後就一直住在那兒,沒搬過家。司機是邵家老人,輕車熟路。不過天空飄著雪,難免得小心些,不要出事,因此司機開得不快。
因為下雪,街上沒什麼人走,而車都開得慢,在街上呈現出堵車的趨勢。難說這是繁華還是寂寥。街邊的店鋪亮著照明燈,白晃晃地打著光,迎接寂寥的雪夜。玻璃櫥窗裡的假人模特兀自辛勤工作,路燈下,落雪像流星雨劃過。
邵逾青揉捏眉心,取下眼鏡。
那天晚上,那個小丫頭好像就坐在這兒,以同樣的姿勢看雪。
邵逾青腦中一閃而過那一幕,小姑娘就喜歡看雪吧。
邵逾青失笑,從大衣口袋裡找到手機,解鎖。說曹操,曹操到,微信裡赫然有一條新的好友驗證訊息:
「邵先生,你的喉結好性感,尤其是那顆痣,讓人很想咬一口呢。」
第05章 插pter05
他們只見過兩面,先是一見鍾情,後是喉結。
近乎性騷擾的程度。
邵逾青冷笑了聲。
孫子兵法裡有一計,叫激將法。
本質上,和青春期那些討嫌的小男孩為了吸引自己喜歡的小姑娘注意而去欺負人一樣幼稚。
他已經二十九歲,而不是九歲。
就算他九歲的時候,也從來沒用過這種辦法。
他沒搭理,甚至有一瞬間想把人拉黑。思緒裡隱約閃過一絲不耐煩。
抬手,又在空中停頓。倒也沒有必要。
退出好友新增,回到訊息框裡,看見群裡已經99+,章庭之又在吆喝著酒局。
點進去一看,發現章庭之還艾特了他,問他有沒有空。
上一回章庭之放下狠話要他去,邵逾青也沒去。上回是沒什麼心情,這回倒有點喝酒的興致,邵逾青在群裡回覆:「去。」
章庭之咋咋呼呼地說了好幾句,話題又被很快地帶過去,邵逾青劃拉了幾句,不再看下去。車流緩慢地往前行進著,駛入各自的歸途與港灣。
深夜的霓虹燈在紛紛大雪裡被賦予一種難以言說的色彩,像言情偶像劇裡的畫面,只是不知誰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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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在梁汀意料之中。
她抓著吹風機的柄,微微偏頭,不讓濕噠噠的頭髮碰觸到脖頸。家居服的毛領子被她攏得更緊,不讓沾水的頭髮有機可乘。
吹頭髮永遠是女生的天敵,梁汀不相信世界上有人會喜歡吹頭髮這件事,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冬天頭髮濕著會冷,夏天吹風機的熱風會熱,總而言之,都不愉快。
無數次在吹頭髮的時候產生過剃光頭的想法,可是又捨不得一頭烏黑長髮,照鏡子時的臭美離不開這頭濃密而烏黑的秀髮。這時候就會想,為什麼世上的人要有頭髮?
假如大家都沒有,那就不會有差別,自然也就沒有這許多苦惱。這是梁汀偶爾的天真時刻。
鏡子裡映出她自己的臉,剛從浴室裡出來,臉色有些蒼白。她手法逐漸暴躁,十分鐘後索性放下吹風機,任頭髮自生自滅。
手機被她擱在桌邊,剛才吹頭髮的間隙不小心碰到,此刻已經搖搖欲墜。梁汀眼疾手快接住,將一雙白皙長腿收進椅子裡,盤腿的姿勢坐著,解鎖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