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搏命,父子(第1/2 頁)
80,
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拉羅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一把火,燒掉的不僅是幾十桶私酒,還燒掉了他盜賊領地一半的基業,至少一個月,他都無法再向客戶提供一滴私酒。客戶不會給他時間,酒吧裡的客人也不會等他一個月。
釀造私酒的不止他一家,明天過後,別家的私酒就會被擺到酒吧的櫃檯之上,而他無力阻止,也沒法阻止。幾十年經營的私酒網路,在須臾間化為泡影。
但他還是得穩穩的站著,他站著,盜賊領地就亂不了,更何況他仍然還有機會。
釀酒器被燒燬了,他還有之前庫存的私酒;私酒也被燒乾淨了,他還有戴平安。
只要能把戴平安活著抓回來,盜賊領地也還是薩拉曼卡家族的盜賊領地。
釀酒器可以再買,私酒可以再釀,被人奪走的私酒市場可以再搶回來,被摧毀的走私通道也可以重新搭建。但這一切都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盜賊領地的薩拉曼卡家族得先存在,所以戴平安得活著,這是黑水鎮的命令。
賞金獵人他可以殺,平克頓偵探和警察也可以不在乎,但來自黑水鎮的命令他得聽,這才是薩拉曼卡家族能帶領盜賊領地割據幾十年的秘密。
有些話難聽,但說的是事實,只不過活著這件小事,本來就不那麼容易。
身後的火勢還在熊熊的燃燒,但裡頭已經不再有爆炸聲響起,周邊房屋的火勢也得到控制。就算還有酒液帶著火焰漫出來,也被人蓋上溼泥壓滅。
圖拉帶走大部分的守衛去追緝。剩下的人冒著火焰的炙烤,在院子東部挖出一條溝,把燃燒的酒液引進河裡,火勢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所有人的都被燻得灰頭土臉,包括拉羅先生也不例外,但他還是穩穩的站在那裡,眼看著最後一名被發現的傷員送到醫師那裡。
醫師也在著急的忙碌著,好在送進來幾個人的傷勢都不重,清洗傷口包紮好就可以回去修養了。當他送走最後一名傷者時,又有人被拖到了門口,他趕緊上前幫忙,把人扶到床上。
這個人的傷勢是最重的,人已經昏迷了過去,從臉到脖子被燒得面目全非,雙手的食指扭曲著,腿上還裹著紗布。
檢查著傷勢,醫師愈發覺得熟悉,就在他剛要想起什麼的時候,一條繩子已經套上他的脖子。
拖人進來的戴平安雙手抓緊繩索,彎著腰,把還在掙扎的醫生像一隻麻袋一樣背在身後。
“你知道把子彈用手摳出來有多疼嗎?”
戴平安的聲音從醫生耳邊響起,可此時的醫生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是伸出兩隻手在空中徒勞的抓著。
半分鐘後,戴平安藏好屍體,換上了醫師的服裝。被他拖進來的‘病人’是庫房院子裡被詹姆斯·蘭頓割喉的守衛。起火之前,戴平安偽造了他身上的傷勢後,又把臉部和脖子上傷口燒到看不出來。
正當戴平安拿起藥箱要離開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倉庫院子裡的火勢終於得到控制,拉羅也終於離開了一直站立的位置。他拒絕了上前攙扶的手下,一個人拄著柺杖,卻步伐穩健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為了能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他已經付出了很多:
一隻眼睛,一條腿,還有一輩子的算計,這些付出讓他變得堅強,所以他從來不需要讓人攙扶。
路過醫師門前,他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推開門,醫師不在,一具被燒死的屍體擺著床上,拉羅沒有多想,繼續向屋裡走去。
拉開遮擋的簾子,裡面還有一張病床,上面的傷者胸膛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滲出來的血水在胸前映出一朵紅花。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