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5 頁)
如果。如果是句廢話。
黃華從一開始跟著點頭,到後來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手裡的湯都涼了。然後他鑑定說:“王樹民,我以為我已經很渣了,沒想到你比我還渣。”
王樹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怎麼辦?他不理我了,他連話都不讓我說完就掛電話。”
“你真喜歡他麼?”黃華憋了半天,才問出這麼一句,“我怎麼聽著……不太像啊?”
王樹民愣了半天,張張嘴:“見不著的時候,我想他的頻率比想我媽都高,見著了心裡總有那麼股子要飄起來的感覺。”
“現在呢?”
“現在這裡疼。”王樹民戳戳自己的心口,“真疼。”
黃華像看外星人一樣地看了他半天,才拍拍他的腦袋,總結:“王樹民啊,你沒救了,狗熊他奶奶怎麼死的你知道麼?”
王樹民酒勁上來了,有點暈,實誠地搖搖頭。
黃華無限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嘆了口氣:“跟你一樣,笨死的。”
第二天王樹民酒醒了以後,那真是一個苦不堪言,頭疼欲裂不說,想起頭天晚上乾的傻事,恨不得一頭撞在飯店大廳的門柱上,以謝古今情聖在天之靈。趕緊琢磨著給謝一打電話補救。
可是這時候謝一已經登機了,手機關著,打不通。王樹民七上八下了一天,整個人處於離魂狀態,沒事就拿出手機來撥號,然後“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然後再撥,再撥,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謝一下飛機開機的第一時間,打通了。
王樹民手心的汗出得都快攥不住電話了,心說“快接呀快接呀快接呀……”
聽見謝一平平淡淡的一聲“喂”的時候,王樹民簡直想跳起來感謝耶穌感謝佛祖感謝默罕默德——小謝還接他的電話,還肯跟他說話,他顫顫巍巍地支吾了一聲:“小謝,是我……”
謝一說:“我知道,你不是拿手機打的麼,又不是沒有來電顯示,電話費交了沒有?”音色語調都平平淡淡,甚至帶了點調侃開玩笑的意思,王樹民不知道為啥,心裡的不安像是小火苗遇上乾柴一樣,蹭蹭蹭地往上竄。
“小謝,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謝一“嗯”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你喝多了,幾路車到義大利,虧你想得出來,多大人了,大半夜耍酒瘋。”
“小謝……”
“幹嘛?”
王樹民舔舔嘴唇,有點緊張:“可是……可是我昨天說的話不是胡說八道,是真的。”
謝一沉默了一會,王樹民覺得就這麼一會,自己好像看得見時間的慢動作一樣,心臟一下一下地跳著,手腳發涼,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攥著那小小的手機上。不知道過了多久,謝一才輕輕地嗤笑了一聲,然後若無其事地說:“你昨天說什麼了,酒吧太吵,我沒注意聽。”
“我說……”
“行了,我馬上到了,時差還沒倒過來呢,有空再說。”謝一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我聽乾媽說你跑去支援西部了,好歹也這麼多年了,長大點吧,你好自為之,我掛了。”
那些錯過的人,真的就不在原地了麼?王樹民如夢初醒一樣,原來是自己一直不肯長大,哭著鬧著讓別人遷就自己,若無其事地傷害著別人,然後丟了自己最心愛的那塊糖果。謝一自來是個決絕的人,說一不二,從不回頭。
他當時能一拳把謝守拙打趴下,然後一個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十里洋場,一個人打拼,也能只給他一個背影,漫不經心地揮手告別。
相比於別人,其實謝一已經給了他太多的機會,王樹民頭一次對自己的智商和情商產生了深刻的質疑——那些機會,居然全被他懵懵懂懂地放過了。
黃華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王樹民對他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