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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邊把被子從她頭上拿下去，猝不及防地對視，讓沈欣然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他。

「我去找護士。」傅承宴看她滿臉通紅，轉身就要往外走，都忘了有按鈴這回事。

沈欣然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支支吾吾地說：「我…沒事，就…是熱的。」

她總不能說，你去洗手間，我想歪了吧。

傅承宴垂眸看了眼被她拉住的手，思緒又飄到今天下班前那一幕，心裡那股醋意瞬間冒了出來。

他反握住她的手，從手腕慢慢下滑，五指一根根插入她的指縫，緊緊扣在一起。

沒等沈欣然反應過來，他忽地俯下身跟她平視，語氣強勢又霸道：「以後，只能牽我的手。」

聽到他這句話，沈欣然呼吸一滯，連帶著手指都僵硬起來，而後又被他掌心的溫度一點點軟化。

過了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立刻抽回了手。

沈欣然低下頭，心裡默唸，不可以，不可以動搖。

傅遲疑看著攤開的手掌，眼眸暗了暗，默了片刻後，才轉過身拿起盆裡的毛巾，伸手抬起她的臉，動作輕柔擦拭。

沈欣然一愣，神情有點囧，這才明白剛剛他去洗手間原來是──洗毛巾。

「怎麼了？」傅承宴看她表情怪怪的。

「沒事沒事，」沈欣然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就去要拿毛巾：「我自己來吧。」

傅承宴垂眸看了她手上的針頭，低聲道：「你是要跟我劃開界限嗎？」

「……」沈欣然心裡咯噔一下，原來他都知道。

傅承宴輕輕從額頭擦拭到眼睛，然後臉頰，每一處都小心翼翼擦完，放回毛巾，視線重新看向她，聲音溫潤：「我是在等你的答案，但不是要你這樣的方式告訴我。」

話音剛落，房間裡陷入寂靜。

沈欣然靜靜地望著他，張了張嘴角，最後又咽了下去。

因為她無從解釋，也無從反駁。

她自己確實是那麼做了。

傅承宴起身把房間所有的燈光關掉，唯獨留下病床前那盞燈光柔和的立式檯燈。

視線裡，他仰頭靠在沙發上，手指搭在額頭上，眼眸微合，微弱的燈光攏聚在他頭頂上，隱約能看清他臉上的疲憊，眼睫下的黑影格外明顯。

恰似酒精上頭，他醉眼朦朧的雙眼時不時瞄一眼支架上的藥水。

頃刻關注著。

「睡覺。」傅承宴感受到她看過來的目光，即刻出聲。

聽到他說話，沈欣然心虛地拉了拉被子，閉上眼，腦子裡渾渾噩噩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藥水的原因，她想著想著，眼皮慢慢開始耷拉下來，不一會就沉睡過去。

傅承宴聽到平穩的呼吸聲傳來，才慢慢睜開眼睛，目光在黑暗中投向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

·

次日一早，沈欣然睡到九點才醒過來。

她睜眼的第一時間，就去尋找傅承宴的身影，環顧四周都沒有發現他人。

剛想起身，這時房門從外推開。

護士小姐推著醫藥車走了進來，看到沈欣然醒了，笑著說：「沈小姐，現在您感覺怎麼樣？」

沈欣然抬手擺動了下身體，除了沒什麼勁，其它的都還好，她扯出一抹微笑：「謝謝你們，胃不疼了。」

「嗯，那就好。」護士小姐一邊換藥水，一邊跟她解釋：「您昨天晚上一共打了三瓶補液，每瓶打完都要一個小時，都是傅總通知我們來換藥的。」

她狀似笑了笑：「其實這些本來是我們的工作，但傅總堅持要自己看著，我想他應該是不放心您，就怕您晚上會發生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