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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會頂撞老人,所以便將頭一撇,雙手環抱胸前,強忍著委屈聽老人繼續嘮叨。
“但是我這老頭可沒忘!那幾個火燒通天白刃皚皚、矛戟交錯的夜晚,讓我現在回想起來都難以釋懷,你父親死前把只有七歲大的你託付於我,吩咐我這個老而將死的廢物帶你離開那片異鄉土地,再次循著先人的足跡往東流浪,希翼你能重返傳說中廣漠的北大草原,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你將來能夠尋到一個真正的明君,行事忠於自己的良知,做個無違己意的戰士。
“如今我們花了九年的歲月,從匈牙利草原出走,經過裡海的河谷(今聶伯河的基輔)、悅般(鹹海以北)、再從康居到哈密,走遍不知幾十萬裡的路,橫度廣袤的沙漠與寸草不生的赤嶺,才輾轉來到這片中土,今年初,我由北辰星位的異動窺知阿提拉的壽命已盡,而我北匈奴帝國當年出走的最後一個脈系也即將傾覆,這是我族分裂、滅亡的盡頭啊!”
樂企說著仰頸,以白濁的目珠瞪著風捲殘雲的穹蒼,問天道:“上天啊!你為什麼要賦予我這個無庸之材這樣的天分,知道神諭的好處又在哪裡?仍是不能改變一個玩物喪志之徒的心啊!”
拓跋仡邪一聽老人狡猾地借天損人,倏地回頭罵了句,“你這個死糟老頭,我哪裡玩物喪志了?你別一多愁善感起來,就拿我當出氣包。”
正巧排在前面的人向前略移了幾步,他不由分地說跨起長步跟上,把老人和他的話丟在腦後。
樂企拖著小步緊跟著少主,不理會他衝口而出的謾罵,旁若無人地滔滔訓著:
“而你沒有雄心大志也罷,竟還將你父親的遺訓忘得一乾二淨,甘願抱著琵琶、曼陀鈴,滿足於吟唱詩人的小角色!你……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啊!”
拓跋仡邪翻了一個白眼,在心裡應了一句,“那就別再哭衰!”
不過,樂企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他罵到臭頭了,“以前,我總希望老主人的靈能常在我們左右庇佑你,現在我倒怕了這個主意,因為我沒臉下黃泉見你爹,向他報告你是如何的不知長進。”樂企說罷,情緒不覺激動起來,“我既不能上天,也只有下到地獄去躲起來了。”
本不耐煩的拓跋仡邪見老者呼吸喘促大提死亡,滿心愧疚地退步了,“好了!
樂企,你別生氣啊,當初要我帶著族人學唱歌以利生活的人也是你,怎麼現在倒說我不知長進呢?“說完,他好意回身要去攙扶老人。
樂企灰眉遽斂。憤然撥開少主的手,“你難道要唱一輩子的歌?甘心蹲坐在目光如豆又不知凶年將至的昏君前面,訴說我們偉大先人的英雄事蹟?你以為單憑唱歌就能為其他弟兄蓋出一座城堡來嗎?”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天真!”拓跋仡邪訕然地衝口,目眥欲裂地緊瞅著老人。
老人冷嘲熱諷,“喔,不是天真,那就是愚蠢了!當年只有七歲的你曾當著眾人的面,發誓說要給他們一個生活目標的,如今呢?哼!你連變個棲身氈帳的本事都沒有,大夥跟著你出走,餐風露宿多年,關山迢遞為的是什麼?是因為大家一致認為,你有老主子的遺德風範,能重振先祖的威名。”
拓跋仡邪下顎一緊,旋身睨了一眼窩在身後的族人,見面黃肌瘦的他們以黯淡呆滯的眼眸望著他時,他半天不吭氣,好久才哽著喉,轉頭對老人解釋。
“樂企,我不是不想有番作為,而是一直沒那份運氣,在西域時,你不准我跟人作買賣,又不准我跟人賭博,走唱的錢是少得可憐,絲道一路行來碰上有錢國王和商人又只肯供我們吃住,我們沒有充裕的盤纏,不能強力武裝自己,我也曾帶領其他弟兄在天山邊烏孫草原上抓了幾匹良馬,就地取材和製造諸多弓箭與兵器,想率著弟兄加入傭兵行列,希翼能為大家打出一片天地,但是你和質大叔卻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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