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行軍的苦與樂】第二次決鬥(第1/5 頁)
“我還有一件事需要團長批准。”
卡賽薩留含著勺柄,“你可以提出你的條件。”
“以榮譽的名義,我要與阿德納決鬥。”
拉特利耶的要求令在場的所有人精神一抖。
他的憤怒無以言表。
“你想要幹嘛?”阿德納兇惡地看著他,手指正擺弄在剛繳過來的劍上。
“如果你不見血,紛爭是不會休止的。”查茹蘭特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在他們的愚弄中沉默無數次,在他的麵糊裡圖口水、拋沙石,偷走他的弗蘭郎,甚至一把將他推到河裡去,差點被淹死。如果有什麼是能夠稱之為大度寬容的精神,拉特利耶早已原諒他數次,這都不要緊。
拉特利耶唯一不希望的是揹負著從未犯下的罪惡,得以遐想樹苗從來沒有受到光芒的滋潤,突然觸及的強烈反應。這一刻他已無法忍受,緊合雙齒,青筋隱隱顯露,但他沒有劍,阿德納也不肯妥協。
“我接受,你這樣的人,我恨之入骨。”阿德納肆意挑釁,將勞斯丹德大人賜予拉特利耶的寶劍拔出,指向他的脖子,“我堅信不疑,你們都是在濫用權力。”
“查茹蘭特先生,我有些禮物要送給你。”安塞拉爾將娜莎蒐集的簽名攤開,遣他的侍從的座駕奔波在佇列之前,讓他們清晰見到二百八十九雙眼睛,他們的證據就刻在所見的事實,如今就在略有泛黃的草紙之中昭然書寫所見的事實。
看似矢口無言,實則眾人的取態瞭然於心,蘋果永遠不能偽裝成菠蘿的味道,更不能偽裝成蛇蠍的毒液般的苦澀。
“你為何決鬥?”團長面無表情地問。
“阿德納奪走我原有的劍,汙衊我的清白,屢次羞辱我。”拉特利耶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言語中充滿火藥味、被撕碎的紙張在心中匯聚成無法遺忘,卻極其閃耀的火光,它們落在草地之中,灰燼依舊閃耀,恨不得將飽含熾熱的紅絮全傾瀉在眼前的仇敵身上。
“批准。”卡賽薩留面無表情,他將自己的劍遞給拉特利耶,“我借給你,無論你是否倒下,都要歸還。”
“謝謝團長,我不是那種有借無還的人。”拉特利耶雙手接過劍,讓劍面貼在手掌上,轉身對阿德納說:“你有想過鬧到今天的處境,我成全你。”他向上一拋,鋒刃尚在半空之時正握著劍柄,堅定、冷靜和憤恨的眼神死盯著對手,遠不及他面對自己的敵人時所要兇惡,“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迅速將你手上所握的劍,它的主人渴望其迴歸,我就既往不咎。”
“絕不。”阿德納以弓步前進,迅速向面前所憎惡的面孔揮砍。
拉特利耶本能地擋反並趁機揮劍。
利刃差之分毫,僅剩一簇頭髮的空隙則砍中阿德納左手的中指和食指。
緘默之中,拉特利耶將左手靠在背面,從眾人的視線所看,就像是他叉著腰對付阿德納,面色不懼,步伐輕鬆,還能算到自己的退路,他的手藏匿在劍柄似的,它沒有盾,從關節到筋骨之間全都是盾。
阿德納毫無規律與技巧性的進攻,若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孩童般亂畫比劃一樣,拉特利耶從縫隙中鑽出一條刺破手指的機會,迅速將劍以下斜方向上提一劃,在對手握劍的手指劃開一條一弗捺的血痕。
“他果然沒有騙我。”卡賽薩留對拉特利耶的青睞溢於言表,礙於世俗的苦難附著在他的骨骼和血肉身上,惋惜就從面容上散落,“可惜,我現在越來越懷疑墨利烏斯的信條,它是否真的讓公義到來。”
利蓋爾漫不經心地看著不斷揮舞的兩把劍刃,“令公義動搖得支離破碎,歐琺與阿卡玖特之爭[1]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人們要挺過不義之治的反攻,事實證明對抗時常以悲劇收場,更確切的說類似瘟疫。”
中校斯歇默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