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枷鎖(第1/5 頁)
拉特利耶坐在書桌上,若有所思。剛起床的倦怠氣還沒消散,愣著看向窗外輕哼起從未夢過的旋律。
他已經不知道這是多少次夢到阿斯比靈託厄在戰場上和皇帝亞歷山大揮劍相向。還是那綠色披風,以及顏色不太鮮明的銅柄鐵製寬刃劍,時常在他的夢裡閃爍著鋒芒。
可今天不一樣,正當他繼續深入的時候,卻發現亞歷山大、阿斯比靈託厄、兩方交戰的勇士都一抹而空。他撥走迷霧,發現自己拿著燧發槍,還穿一身黑袖口貝殼白的軍裝,三角帽在頭頂還插著紅毛羽流。
身邊的人跟他站在一起,都是為王國服役的列兵——燧發槍兵,這就是他們的名字。旗幟就離他身邊近半弗杖,獅鷲紋章在夏日粼粼飄揚。
“瞄準!”長官的聲音很模糊。
他也跟著做,把槍口倒向前,但是對方的樣子,甚至是軍服成色也很模糊。
“放!”
數不清多少杆燧發槍的擊發和轟鳴,如風一般颳倒了多少人。
拉特利耶看著身邊的人都在裝填,正當他要從彈匣盒拿出下一發子彈,就被彈醒了。
誰會料到自己被打中呢?
但這只是個夢。
拉特利耶看著昨天口袋裡的紙條,要不是他的母親眼大心細,差點就丟在肥皂水裡一塊洗了。
好不容易才從母親手裡拿回來。他又拿出紙條看,但無論如何,能有蓋章的紙條,是瓦德士公爵疏忽大意還是他料到不會兌現承諾,他也不好相信。
一張長三弗捺,一刻弗尺的紙是這麼寫的:
如果你的勇氣足夠讓我知道你這張臉其貌不揚,那你就去當兵,我會教你指揮一支軍隊。
已授權,弗蘭格亞王家陸軍部。
——瓦德士公爵沙列多瓦上。
他將這張紙條攜在身上,當成是一筆寶貴的財富,比一張值五百弗蘭郎的支票還貴。
誰知道那玩意會不會成真,畢竟貴族又不是不能出爾反爾。
拋卻學習的煩憂,聽到大小姐的呼喚,自然又要去鐘錶店,相比之下,這種集合地點很不確定,有時候娜莎會親自來,這取決於她的心態。
好巧的話,他們就會在街上撞見,然後結伴而行。
“你現在才出門啊,好慢。我都等不及了。”
“小姐們你們今天心情還舒暢嗎?”拉特利耶脫帽致意。
娜莎同樣回禮致意。“能見到你,人也很清爽。我們都很好。”
拉特利耶的耳背紮了一矛的冷言冷語。“呵,可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拉特利耶,你也不過如此,怎麼就當上他們的看門狗了?”
他往後看,那人正是兒時玩伴普利特。
“我怎麼就是他們的……你今天怎麼了?”拉特利耶面露難色,感覺被扇了一巴掌。可他並沒有卑躬屈膝,甚至沒有從娜莎身上貪一分錢。
難倒承諾和陪伴會因為貴賤而有所改變?
拉特利耶接著說:“普利特,我對你從未有惡意。如果是因為我結識的朋友都讓你心生厭惡,那好歹給我個理由解釋一下。”
“呸!他們都是什麼蛀蟲,是強盜,什麼都敢搶。”他抖擻自己,昂起頭來。“如果我們什麼都沒得到,那就是這幫戴假髮的臭鼬,他們的柺杖比刀還鋒利,比棍棒還硬。”
“那個,能讓我說兩句嗎?”娜莎在他們掙扎的空隙之中找到立足之地,她也覺得難過,因為能看到普利特已經沒多少不縫上補丁的地方。她接著說:“很抱歉,這遭遇我們也不想的,如果您有什麼問題,就儘管說吧,我替你做主。”
“得了吧,小姐,你的雍容華貴與你的智慧未必匹配,去你的。”普利特一轉眼就從他們身邊撞過,娜莎差點被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