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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
「天亮了,這會兒走也走不成了。」景晏抱著我,梳理我的頭髮,忽然又問,「元元,你就不怕這也是戲?」
「不知道,昨晚不該吃那麼多的,不要命地跑了一陣子,這會兒又哭得想吐。」我把頭靠在他身上,輕聲說。
怎麼會不怕呢?我當然會怕,我當然也想過,這一切可能都是他以退為進的一步棋。
可我也怕這不是戲,我怕我這一走,不是生離,而是死別。
「元元,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抱著我,緩緩地拍撫,「本王還想等中秋,帶你去看花燈,去年中秋我們是怎麼過的?」
「去年啊……去年中秋,我還跪在地上求你救命呢。」
「新年,新年我們去看煙火。新年時我們在做什麼?」
「新年……你捱了皇帝的打,我在跪祠堂。」我說完把自己都給逗笑了,「這日子過的,真是哈哈苦,苦哈哈。」
「這麼一想,本王也好久不曾過過像樣的節日了。」
「景晏,」我輕輕叫了他一聲,「我是不會把自己綁在你身邊的,可我也不能留你獨自在這苦海沉淪。等你、等陪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到那時候,我會再向你討,我會再向你討,我的自由。」
景晏半天不說話,我抬起眼睛看了才發現,他竟掉眼淚了。
我出去的時候,瞧見有兩人偷偷摸摸,捲了個草蓆子出去,若我沒猜錯,那裡頭是一具沒用上的女屍。
景晏竟是認真的,他竟是真心為我規劃,我該如何離開?
他的大計會敗在我的身上,而我呢?我最不想看見的事情,就是他的失敗。
他曾說我們兩個,能逃一個是一個,當初或許是,可現在不是了。
如今,他的失敗,就是我的失敗。我要他成功,儘管那功成名就,與我沒有半分關係。
我們收拾情緒都極快,要不是親眼看他哭了,我此時壓根看不出來。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作為棋子,我們都要有棋子的自覺。
我跟嚴鋒說了出征的事,他很樂意,織歡卻有些埋怨我。她說元元,我就這麼一個人,你怎麼還給我送到戰場上去了?
我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莫侯若此次再立軍功,恐怕就是一手遮天,到時候別說是你們,別說是王爺與我,就是皇帝都懸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我……」她低著頭,悶悶地說,「戰場上,刀劍無眼。」
我搖了搖頭,對她說:「織歡,戰場之外的刀劍,才更難防。」
我帶著嚴鋒去見景晏,自打上次嚴鋒「行刺」,景晏就憋著一股氣,搞得二人現在很是彆扭,來之前我探過他的意思,他也有意讓我從中說和。
我說嚴鋒,上回我也犯了急脾氣,還跟你動了手,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嚴鋒還是很木訥,一本正經地回道:「您言重了,卑職險些釀成大錯,多虧王爺與您的周旋。」
我又說:「嚴鋒,你跟著王爺比我更久,他對你是真心器重,視作手足。」
嚴鋒沉默了許久,才說:「您與王爺……真是十分相似。」
我笑了笑,沒往深了聊:「是嗎?許是處得久了吧。」
景晏看見嚴鋒時還是帶著氣,不願與他說話,嚴鋒這個木頭樁子,只知道幹杵著,氣得我在旁邊直翻白眼。
「哄起女人一個頂倆,見了兄弟狗屁不是,我是真服了你們。」我笑罵一聲,從後邊踢了嚴鋒一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的小媳婦在鬧彆扭,你等什麼?還得王爺抱你上花轎嗎?」
嚴鋒嘴笨,讓我罵得滿臉通紅,忽然跪在地上大喝一聲「卑職萬死不辭」,把我嚇了一跳。
景晏擺擺手,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