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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轉學過來還只是?幾個月之前的事,竟然也快兩年了。
陳徹問:「捨不得了?」
「你是?不是?在我心裡裝了監控?」塗然故意這麼說。
陳徹笑了聲,把她方才那句話原數奉還,「我也猜到?。」
塗然被他的幼稚逗笑,又戀戀不捨道:「確實很捨不得,高考完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以後很難再聚到?一起。」
陳徹安慰道:「大學也放假,逢年過節可以再聚。」
塗然仍舊不捨:「但是?要好?久才能聚一次。」
陳徹又說:「你在大學也會?交到?新朋友。」
塗然彷彿要跟他唱反調:「我現在只想想念我的老朋友。」
陳徹失笑,想起之前答應過簡陽光的暑假出?遊之約,提議道:「那考完考試約他們一起出?去旅遊,多玩玩?」
塗然立刻來了精神,「好?呀!去哪?」
「高考完再一起商量吧,現在跟他們說,簡陽光只會?激動得無心高考。」陳徹太瞭解他這發小憋不住事的性?格。
「也是?也是?。」塗然贊同?地附和。
屋外忽然下起了雨,雨點?像山崩後的碎石頭,噼裡啪啦地敲打著窗戶,發出?沉悶又吵人的聲響。
塗然的心情一瞬從輕鬆變沉重。
儘管她平時?表現得沒什麼異常,同?以前一樣樂觀積極地生活,但實際上?,那場交通事故對她的影響不小。
下雨也好?,聽?到?救護車的警笛聲也好?,瑣碎的生活裡,總會?有一兩個熟悉的細節,觸發她對那日的回憶。
她現在甚至沒有辦法去乘坐公交車。
第一次意識到?這情況,是?某天下雨,不方便腳踏車去學校,她和陳徹一起去等?公交車。在公交車站,臨要上?車時?,她站在門口像是?被藤蔓綁住了腳,怎麼也邁不出?去。
整個人陷入那日的回憶漩渦,臉色慘白,身體也在不受控制地戰慄。
最後是?陳徹,牽著她的手?遠離公交車,陪著她在公交車站坐了許久,一遍又一遍地安撫,把她從回憶裡拽出?來。
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會?想吐,下雨天就會?很低落。但無論哪種情況,她始終流不出?眼淚。
「又不舒服了嗎?」陳徹也聽?到?了雨聲,從電話裡陡然的沉默,發覺她的異常。
塗然聲音很低地回應了聲,沒再多說其他。
陳徹也沒追著多問什麼,這時?候的她,需要的不是?安慰的話,而是?安靜的陪伴。
那場事故後,一到?下雨天,她的情緒就會?受影響。早在她把常做噩夢這件事向他坦白後,他就問過塗然的媽媽,也查過不少資料。
倖存者綜合徵,她為自己在那場事故中活下來而感到?愧疚,她沒辦法在雨天開心,是?因為在潛意識裡覺得,這是?一種罪過。
身體受的傷能用?藥物治好?,心裡的傷口卻只能自己舔舐。
「阿徹。」塗然倏然出?聲,聲音很輕地喚他。
「嗯?」
鼓起勇氣再鼓起勇氣,塗然終於做出?這個決定,「這週日,陪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陳徹沒問去哪,並非不好?奇,而是?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好?。」
細雨柔軟地飄上?擋風玻璃,雨刷緩慢地擺動,擦去水痕。
塗然和陳徹一人抱著一束白菊花,坐在出?租車後座,玻璃車窗外,濕潤的街景在往後退。
他們正在去墓園的路上?。
從出?院到?現在,塗然不止一次想過去祭拜救了她的蘇阿姨,卻每每都望而卻步。
儘管只有一面之緣,但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