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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副導和邱導商量了一下,得出的解決辦法是,外形不夠,造型來湊。儘量用外部的裝飾物改造一下,比如鬍子,又以層層修容強行削出他的輪廓,再配上黑化系的眼影、唇色,以此營造「反派」的氣息。
然後簡星剛才一頓操作猛如虎,昭陽的造型一夜回到解放前。簡星沒有做什麼複雜的變動,只是簡單地還原了一番,將不屬於昭陽的東西通通去掉,讓他自己的樣貌本色呈現,所以現在的昭陽看起來就是一個少年氣十足的乖巧男孩。
「不行,」邱導說,「這沒法演。」
這是他最反感的行徑,年輕演員有時為了好看,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來。
「邱導,」簡星說,「他是我三弟,我們要演的是兄弟間亦敵亦友的對手戲,可昭陽前輩這氣場就歪了,我們還怎麼兄弟相稱?這簡直是父子戲。」
「哈哈哈哈——」大家鬨笑起來,昭陽也忍不住笑了。
「這不就是邱導您說的用力過猛麼?出來的效果得多擰巴。」簡星又道。
邱導樂了。哎喲這小子,還挺會啊。
他抱著雙臂,上上下下打量昭陽。道理他都懂,可昭陽怎麼看都……
出戲。
「邱導,」當事人昭陽終於開口了,「可以讓我先試試麼?」
他同意簡星的說法。他和簡星之間的對手戲,要的就是那種經歷過滄桑之後的成熟與根植心底的少年感的結合,缺一不可。
雖然他們在劇中的位置是一正一反,可本質上他們是兄弟,也是戰友,更是知己,他們「相愛相殺」的前提是「平等」,誰都壓不住誰,誰都不懼怕誰,因此才能真正地彼此理解。
而劇組給昭陽定的這個妝容,相當於是將羊宜修徹底黑化了,他完完全全成了一個「邪惡的成年人」,抹去了他內心所有的情感與愛,他只作為一個工具人一般的反派而存在,這樣一個扁平的反派,不僅無法突出主角小羊豐富的精神與氣魄,反而會將小羊也拉低到一個更膚淺的層次。
這就是傳說中的——降智光環有反噬作用。
即便一定要黑白分明地分個正反,立體的主角也必須靠立體的反派去塑造。
昭陽之前沒提,是深知自己人糊言輕,他這張臉也確實缺乏說服力,說他真的不是為了弄個好看的造型,導演能信麼?
可事實上,這麼些年來什麼妖魔鬼怪的造型昭陽都試過,多這一個不多。
「讓昭陽前輩試試吧,」簡星說,「前輩駕馭得來。」
這話讓昭陽頗感意外,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將簡星原本的戲謔聽成了真誠。
可他確實聽不到戲謔,確實聽到了真誠。
意外得有點……暖心。
「行吧,」邱導說,「先過一遍,看看感覺。」
第5章
昭陽出到門外,簡星躺到床上,飾演僕人的配角各就各位。
簡星醒來,起床,茫然四顧。
守候在一旁的宮女上前,簡星和宮女之間有幾句簡短的對話,好讓簡星理清自己當下的狀況。他很快明白,是三弟羊宜修將他從地牢裡接了出來,好生照顧,安置在這富麗堂皇的宮殿裡。
男主在這裡的情緒很複雜——憤怒,傷感,悵惘,絕望……回憶過去,面對眼前,兩者糾結不清,又無法相融。
簡星踉踉蹌蹌地下床,不顧宮女的阻攔往門外走去。
不等他出門,另一個人就從門口進來了。
正是三弟羊宜修。
昭陽剛踏入門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漠然的,彷彿眼前的人,乃至這蒼茫天下,都與他無關。
邱導皺了皺眉,以為昭陽還沒入戲,打算再看看情況,隨時準備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