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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摔的男人尚且不明所以,孟修已經起身,感慨著「沒事吧」去幫忙攙扶。不僅如此,面對他親切到無懈可擊的態度,對方反而還要感謝他的出手相助:「不好意思啊。」被賣了還幫人數錢與之堪比異曲同工。
準備離開之際,背後忽然傳來女聲。
「孟修?」抱著嬰兒的年輕女性不確定地說下去,「還有……你是……喬帆?」
同時認識他們兩個的人多半有些淵源。
喬帆說:「陳欣怡?」反而是孟修沒認出她來,即便聽到名字,也完全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反而回頭看向她,用眼神詢問。
陳欣怡和孟修從同一所高中畢業,也是百里顰的同班同學。曾經喬帆去找百里顰,一開始,就是藉由陳欣怡來傳遞的訊息。
比起過去那個時不時拿眼白瞥人的小女生,如今的陳欣怡已經完全是名成熟女性,甚至有些成熟過了頭,至少從那頭稍顯過時的大媽卷短髮來說。不過,性格也穩重開朗了許多,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在面對喬帆時戰戰兢兢,反而主動走上來道:「上次見你是多少年前了。那時候你還梳那種蜈蚣辮,穿個翠綠色的校服——」
「不是蜈蚣辮是拳擊辮。」喬帆邊笑邊說。
再看向孟修時,原本洋溢的熱情卻在一瞬間陷入微妙的凝固。陳欣怡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可能是在對照記憶中他的樣子,又或者只是單純在回憶那時候的自己。
喬帆也感覺到了尷尬。
沒錯。
正是那種情況。
比較尷尬、非常糟糕的前情提要。
與網路上常常瀏覽到的「喜歡的少年是你,你是年少的歡喜」截然不同,那時候,她們對孟修懷揣的情緒更傾向於崇拜。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一定難以理解,但孟修的確辦到過許多同齡人想不到也不敢做的事。
陳欣怡曾經是孟修信徒。
然而,在情境演變得更壞之前,她立刻打破了僵局。
陳欣怡笑了,說:「天啊。」
她笑的那一刻,好像空氣重新開始流動了。喬帆問:「你們畢業後一直沒見過?」陳欣怡把目光從孟修臉上抽離,回答她說:「是啊。我混得不太好。懷著孩子的時候,還特地沒去孟修和他爸的醫院——現在想來真自作多情,人哪裡記得我。」
「別這樣,」孟修不露破綻地微笑,「我記得你。以前4班的吧?」
陳欣怡也笑了。
「你的孩子?好乖啊。孩子爸爸是哪裡人?你是在這上班嗎?」喬帆低下頭,輕輕哄著襁褓裡的小孩。真是引人唏噓,當初年輕氣盛惹是生非的高中生,現在竟然都已經做了媽媽。
「對啊。生孩子沒多久,就來打打工。」陳欣怡說,「孩子爸爸……哎,別提了,現在就我一個人養。」
單親媽媽的身份給出了繼久別重逢後的第二輪衝擊。
寒暄了幾句,交換了一下聯絡方式,再往外走時,他們偶然看到俱樂部閒置的場地,裡面所佈置的,正是嚴格仿照國際格鬥比賽所定製的八角籠擂臺。一男一女,兩人不約而同步入。
踏上臺階,穿過入口,他們走進去。喬帆收起手機,不動聲色地問了:「其實你根本沒記起她來吧?」
孟修鎮定自若,滴水不漏地反問:「怎麼會這麼想?」
「這不是你最愛幹的事嗎?」喬帆微微笑著挖苦道,「4班應該是從我和她認識這一點推出來的。無關緊要的人,對你沒用處的人,你向來不記得。本來我和她也在一個水平線上,畢業之後就該忘記了,不是嗎?」
他們沿著擂臺轉圈,不知不覺已經站在對立面的兩端。燈光暗淡,無人裁判,孟修和喬帆看著彼此。
他仍然笑著,令人不愉快卻找不到疏漏地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