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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也是,經過方才那樣的談話之後,漫說只是平常人,只怕也無顏再面對自己了。
宮人將子默引上了一駕停在岸邊的宮車,子默也不多問,只是順了他的安排,搭著宮女的手,穩穩的隨了宮車在夜色裡駛去。
心裡雖然擔心樂昌的病情,但是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也不好再做什麼不好的念想。一時終於下車到了地方,她看也不看,便徑直朝那引路的宮人所指的方向走進去。
頭有些悶悶的疼,想來是一夜沒有安寢的緣故。揉著腦門一氣走了進來,坐下之後環顧四周,子默才發現這竟然是一處極為雅緻大氣的殿閣。
倒不是驚奇於這皇宮的富貴和奢華,她自見在含元殿見了懸掛於他寢殿中的晉國地圖後,便不再為他所擁有的一切感到意外。
天下九州七十二府,每府轄下均有數十個縣郡。晉國開國至今,經過數代君王的經營,如今早已富庶強盛到傲視鄰舍。自己少時曾以為永嘉縣令便是一方父母,焉能得知自己此後的丈夫會是俯視眾生的他?
宮人打了熱水上來給子默洗臉潔面,她才苦笑著搖頭,看來富貴亦是需要有足夠的勇氣去追求的,而自己並無這樣的心境。
不久便更衣沉沉睡去,換了新的地方,繞是再雅緻奢華,也是有些不太適應。輾轉反側到五更時分醒來時,心口一陣隱隱的抽痛,伸手摸來只覺滿臉都是涼涼的水珠,掩了被子拭去,頭腦才在一種窒息的氣悶中感到睡意的回來。
第二天醒來時,服侍的宮人便著了慌。掀開帳子看見子默臉頰通紅,心知不好,便趕緊去含元殿回稟楊清。
心誓不堪鑑(5)
這一病就是數日,也不知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子默只是覺著累,說不出來的累。她昏昏睡著,偶爾會喃喃自語,喚著要母親。
朦朧裡常有人溫柔的牽著自己的手,為自己擦拭額前的汗水,但那人肯定不是母親蘇娉那身上的香味子默閉目也認得出,她身上軟綿綿的,一絲力氣也沒有。
她只管讓他握著,腦子裡有時會有奇怪的想法湧出來自己這是要死了麼?原來臨死之前會是這樣啊……原來自己竟然念著他,只是活著就要逃避而已。她只是不想再傷心,逃避是唯一的出路。
她是不知道,在自己昏睡的這些日子裡,應天成瘋了似的心情。那日一早訊息傳到了含元殿,宮人找到楊清一說情況,楊清立時愁的不行。要是旁的宮妃也罷了,偏生是這一位那是皇帝的心頭肉,當真不是容得半點差錯的。
當下不敢馬虎,急急親自趕去了正在早朝的正德大殿。
楊清本來就是負責含元殿的日常起居行坐,但皇帝早朝卻從來不叫他在身邊這是晉國開國祖訓,但凡皇帝近身侍者,都不得知曉政事,以防宦官干政。應天成不破例,自是認同祖訓言之有理。
是以楊清急火火趕了過來,卻進不去門口的侍衛,都是手持明晃晃的鋼刀候著呢,他也沒覺得自己的脖子硬到這個程度的。
待到下了朝,他早在殿前曬的眼都暈了。應天成還未跨出殿門,便看見他的身影,不由沉聲不悅的問道:“你怎麼來?”
楊清不敢明言,畢竟宮人都不知皇帝昨夜夤夜趕去明月紫宸殿將殷貴妃帶了回來。他只得苦了臉,朝皇帝隱晦說了一句:“陛下,殷主子……”。
應天成微微色變,大步前來,低聲問來:“她怎麼了?”楊清臉帶苦色,正籌措如何說來,他早知事情不對,人已疾風一般下了臺階,朝龍輦走去。
心誓不堪鑑(6)
她不知道他每日灌她吃藥,弄了一身的藥汁四濺,楊清不敢勸,只是為司珍房的宮女們感到辛苦。一連幾日毀了那麼多件御用衣物,估計有得她們忙活一陣子的了。
她也不知道他每日急急趕了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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