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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若有所指,曹天宇的臂彎輕輕環繞上我的椅背,我假裝沒有看見。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巴士終究不能這樣無休止地開下去,我終免不了有些憂傷。下車往回走,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曹天宇也是,他默默地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快到家的時候,我主動開了口,曹天宇,我想明天就回去了。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曹天宇愣了半秒鐘,堅難地給了我一個微笑說,好!
11、再見,就是再也不見
11、再見,就是再也不見
離開西安之前我一個人去了附近的郵局,想寄一張明信片給尹聿。但等到提起筆來卻又不知該寫什麼樣的祝詞,不管寫什麼都覺得不妥,塗了又改,好好的一張明信片讓我劃得面目全非。只得重新又拿了一張,“提筆含笑,落筆問候,你知道的,我的祝福不用寫在紙上。”我覺得這樣甚好,不唐突也不疏遠,至於沒有寫在紙上的祝福到底是什麼,那就只有他知道了,他認為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我把家裡的地址附在明信片上,並說方便的話可以給我寫信。不過寫完之後就後悔,什麼樣的年代了,還會有人寫信。又慢又含蓄,哪比得上E妹兒,QQ,MSN來得經濟,快捷,直接。但內心裡卻固執地堅信一個願意提筆寫字的男人一定壞不到哪兒去。所以心一橫,就把明信片塞進了郵筒。
回到住處,曹天宇不在。我一個人打包東西,來的時候東西很少,可走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竟多出了四五個大包。自己淘來的書,土特產,還有給張三李四王二麻子的禮物,看著那一堆東西,突然感覺絕望。早知道這樣就提前通知爸媽去火車站接了。
沒過多久,曹天宇滿頭大汗地回來了,遞給我一張火車票。“下午四點的車,得抓緊點,提前一個小時出發,東西等會兒收拾,先出去吃東西。”他還是想把一切都安排好,不用我操心。
因為趕時間就在附近的飯店裡要了米飯和菜,來西安的這幾天還是第一次吃米飯,不知是因為天氣熱,還是什麼,別人都吃了,可我們叫的菜卻遲遲不來。曹天宇很惱火,大聲叫服務員,問怎麼回事。老闆連連來道歉,還免費送一瓶啤酒賠罪。可曹天宇並不領情,依然生氣地說:“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要去趕火車的,我們等你,火車可不等我們!”我拉拉他的衣服:“說算了,反正我也沒味口,要不走吧!”曹天宇偏不聽,很兇地對我:“開什麼玩笑,你要是在火車上餓了怎麼辦?”說罷灌了一杯啤酒,眼睛變得很紅。
在西安的最後一餐飯,吃得異常艱難。除了已經有的五個包之後,曹天宇仍固執地讓我再提一袋吃的東西。都是他提前在超市給我買的,琳琅滿目什麼都有。
每一個城市的火車站都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魚龍混雜。一路上曹天宇都沉默著,沒說一句話,等到買了一張站臺票把我送上車,安頓好之後才算是放心。車上人不多,所以他又陪我坐了一會兒,等到列車員幾次來催,才戀戀不捨地下車。我送他到車門口,他回過頭來用極少有的溫柔語氣叮囑我:“路上自己當心,到家之後方便的話給我打個電話。”
“好的,知道啦!”我故作輕鬆。
“你以後還會來西安麼?”
“會吧!”我的聲音微弱得連自己都聽不見,因為我知道那句話的言不由衷。
“是啊,一定要來啊!你還沒看過兵馬俑呢!”
“好了,再見了!你快下去吧!”
“蘇淺,以後不要說‘再見’,‘再見再見’,就是‘再也不見’的意思。”
此時我的鼻子已經很酸,我感覺自己已經像一顆紫脹得快要裂開的葡萄,輕輕一碰就能擠下水來。
送別最怕的是火車遲遲不開,縱然不是生離也不是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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