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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若說大長公主或桓肅對我毫無看法,那也是鬼扯。
事實上,看不慣我去告狀的人一直都有,比如大長公主的家令徐寬。可他們也沒什麼辦法。府中凡事都要聽主公的,主公凡事都要聽大長公主的,而公子是大長公主的寶貝心頭肉。只要公子決計不從,大長公主撐不過多久便要投降。
所以說,慈母多敗兒,正合我意。我只要把公子巴結好,便斷然不會被趕走。
「霓生。」走了一會,公子忽而又道,「你喜歡女裝麼?」
我訝然:「公子何有此問?」
「那日子泉所言,我回想良久,覺得有理。」公子有些猶豫,道,「霓生,我平日待你是疏忽了些。」
我哂然,覺得好笑。
桓瓖說的不過是諢話,不想公子竟被他帶歪了去。
我說:「公子哪裡話,公子待我甚好,並無疏忽。」
公子神色有一絲寬慰,卻道:「你日後若有什麼想要的,自與我說便是。」
「奴婢知曉,多謝公子。」我說。
公子莞爾。
回到我的偏室裡,我深呼吸一口氣,坐到榻上,懶洋洋地躺下。
想起方才公子說的話,我仍覺得有趣。
其實我頗有衝動,想對他說,公子,我想要我祖父的田莊,再給我十萬錢……然而這只能想想。公子這般單純的人,我編個故事哄他,他也許會一時感動答應下來,可惜,他頭上還有桓府。
我望著頭頂的房梁,思緒飄蕩。
至於那女裝之事……桓瓖的那番鼓譟之後,我曾十分認真的設想了一下,若公子願意將我送給沈沖,我會如何。想來想去,我覺得我應該還是會想盡辦法將此事攪黃,繼續留在公子的身邊。沈沖畢竟年長些,不像公子那般好哄騙;且離開公子,我就不能再倒賣他的字稿,這實在是莫大的損失。
我嘆口氣。人言人窮百事哀,果然不假。就算是做白日夢我也不能肆無忌憚,實在令人惆悵。
大長公主一言千金,第二日,官署中的人來桓府告知公子赴任之期,果然就是下個月。
公子未多言,索性繼續每日留在府中擺弄他的沙盤和兵書,謝絕外人打擾。
不過也有例外。
一天早晨,他晨練回來,才更了衣,管事來報,說賓客來了府中。
公子頭也不回,道:「不見。」
管事遲疑了一下,道:「公子,來人是謝浚謝公子。」
公子訝然。
來人的確是謝浚。
他仍像上次所見那般,一襲淨色的廣袖長衣,我隨公子去迎接之時,遠遠便見他走來,步伐利落。
兩邊見了禮,謝浚道:「四月時,我陪母親到白馬寺禮佛,閉門齋戒,歸家之時,才聽說了元初從軍之事。可惜那時元初已啟程,未得送行。我前日自外祖家回雒陽,還在路途中便聽說了元初立功歸朝,想來賀喜未遲。」
公子謙道:「蠻勇之功,何足掛齒?弟實慚愧。」
謝浚笑而搖頭:「前番元初問起從軍之事,我便已有所預感,只是不知元初處事竟如此乾脆。」
公子亦笑:「若非兄提點,弟幾乎不得門路。」
說著話,公子將謝浚請入院中。僕人早已在花樹下鋪陳案席,焚香煮茶。
我將茶盛出,分別呈到公子和謝浚面前。謝浚接過茶杯,環顧四周,面露欣賞之色。少頃,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沙盤上。
「元初平日亦愛好兵法?」他問。
公子道:「閒暇之興耳。」
謝浚莞爾:「我曾驚異元初初上戰場,何以有許多奇謀,如今看來,卻是不足為怪。」
公子道:「若無子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