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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是喜喪。”
“哪兒能呢,要是實在不行,就上鳧州來做手術,這邊技術要好些。”我給外婆下著定心丸,“外公身子骨一向硬朗,沒事兒。”
我心情複雜地掛了電話,跟外婆說的是一套,實際情況又是另一回事兒。外公被查出胃部有癌變是一年多以前的事,當時家裡很是雞飛狗跳了一陣,為做不做手術而爭執不下。家裡有長輩的意見是,外公年齡大了經不起手術風險,能不開刀儘量不開刀;我看了片子,知道外公沒有到胃癌晚期,這時候做根治術很有希望。手術當天我是給籤的字,就為這事兒我那未曾謀面的大舅舅還專門打電話來數落了我一頓。
大舅舅夏巖在崖北本地貌似地位極高,言語中裡裡外外透著對鳧大附院的不信任。這事兒讓我挺窩火,沒敢跟長輩多爭論,自個兒低聲下氣地去聯絡主刀。當時外公的手術是普外科主任親自上臺,普外主任是肖雁平讀研究生時的導師,本院絕對的大神級人物;手術時我親眼看著外公的腸管長時間暴露,大範圍淋巴結清掃,手術檯上電刀和牽拉鉗刀光劍影,令人歎為觀止。
當時的手術大獲成功,全家上下都鬆了一口氣;術後我對外公的飲食起居是注意注意再注意,想不到還是腸梗阻了,還偏偏是在兩位老人回崖北過年的時候。粘連引起的梗阻並不可怕,怕的就是腫瘤復發;如果這時候外公再來一次癌變,性命就真的是危在旦夕了。
我胡亂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告訴自己不要凡事都朝最壞的方向去想。我狠狠灌了一口冷水冷靜自己,翻開手機蓋子就去訂機票。
春節前的最後一個白班,本來沒我什麼事兒,結果肖雁平心情愉快地打電話過來,說我下午要做一個LA,你過來長長見識。
我說幹什麼呢,我的關係不是要等下學期才轉過來麼,現在我還算是李學右的人,怎麼你這會兒就使喚上了?
肖雁平說現在李學右那邊又沒你什麼事兒,闌尾切除多簡單的一個手術,你過來還能洋盤一把腹腔鏡,多好。
我舉著電話看李學右一眼,他不耐煩地瞪我:去吧去吧,真是,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我哪兒攔得住你。
“那我真過去了啊。”我扯過搭在椅背上的褂子對李學右說。
“嗯。”他看我一眼,突然慈祥起來,“到了普外要認真點兒,別再像現在這樣不成器。”
“我哪兒不成器了?”我嘟囔一句。
“你哪兒都不成器!”李學右剜我一眼,“你去上哪一場?”
“兩點五十,肖雁平要用內鏡切闌尾。”
“哦,那不就是白椴那一場麼,這會兒他該過去了吧。”李學右隨口說了一句。
“嗯?”
“嗯什麼嗯,快點兒去,還讓人家主刀等著你?真是。”
我眉頭不由一皺,想了想還是往手術室走了。
我換了衣服進門,常規洗手消毒戴手套,舉著雙手進去,見到白椴正要上全麻。
“慢死了你。”肖雁平戴著口罩往臺上一指,“去,做個氣腹給我看看。”
“還沒完全失去知覺呢,再等等。”白椴冷不丁回頭說了一句。
我不由靠過去掐掐病人肚子:“可以了吧?”
白椴看看我,眉眼間低沉下去:“可以了。”
我摸著病人肚臍下一厘米,小心切開,插入氣管針。“肖雁平你過來看一下,”我不由有點兒緊張,“你就對我那麼放心?”
“不就插個氣管針麼,真是的,瞧你那樣兒。”肖雁平一邊譏諷我一邊上手,置入套針跟腹腔鏡,“這不做得挺好嘛,白椴你看看氣壓。”
“3mmHg。”白椴幫忙報了下數,看看我,飛快跟我對視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看病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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